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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里烛火昏黄,火光下有两个人影印在白色的帐布上,一个坐着,一个蹲在地上,呈现两个高低不平的人影。

    孟潇看着千勇为她上药,嘴角浅笑,眼神温柔,心中一片暖意,良久过后她才心虚不安地问道:“将……将军还在生气?”

    千勇没有理她,只顾着上药,她的左腿被流箭所伤,高挽的裤管下露出白净的小腿,腿肚子上有一处创口,他正在清理血迹。

    他很生气,气她不顾自己的危险,气她不经他同意就擅自离开,气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孟潇冲出去后,千勇和苏杲大战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冷静地攻击,而是像猛虎反扑一样不要命地打苏杲,千家军见他如此激烈,也跟着不要命一样地反杀敌人。

    面对强势的攻击,苏杲也心慌起来,打到快天黑时也没见他的人过来包围,心知一定是被困住了。而在此时,沁水城的士兵也开了城门,杀了出来,两军合在一处将他包围。于是苏杲在慌乱中带着人冲杀出去,往北逃走。

    千勇见他逃走后,立马带兵去接应孟潇,当他赶到时,她已受了伤,济军见大军赶到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都被俘了。候平带人收复冺州城,将军民们救了出来,又派兵给沁水城送了军需,边关重回他们手中。苏杲逃走后并没有撤兵,而是在边境扎兵,等待下一次进攻。这一次双方都损失重大,千军军哭着掩埋自己的兄弟,将济军的尸体收归一处送还给苏杲。

    千勇见到受伤的孟潇时,眼尾发红,颤抖着将她抱进营帐一言不发,孟潇见他难过率先告诉了他发生的事情。

    原来孟潇带着人往冺州城赶,赶了一段路后见前方黄沙漫天,知道济军来了,于是她叫一些人钻进旁边的树林,让他们疯狂地摇树。而她则带着剩下的人拦在路上。

    济军与她相遇,见他们人少想以多取胜,孟潇大声嘲笑他们,叫他们看看旁边,是不是被包围了。济军一见满林子晃动,而她又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真的被包围了,不敢乱动,两军就这么僵持。

    一直僵持许久也不见丞军冲出来,济军才知上当了,她是在拖延时间,两军便交战起来,孟潇带的人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又拖延了那么久,才得以等到千勇赶来。

    千勇将她腿上的血迹清理掉,洒上药粉,然后用纱布包扎好,放下裤管,完成后才站起来,坐在她的左边,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她侧身,他要包扎手上的伤口了。除去多处小伤,她受了两处大伤,一处在左腿,一处在左臂。

    孟潇见他不理自己,哂笑道:“我觉得我跟左还是很有缘份的,全都伤在左边,是不是右边风水不好?”

    千勇忍俊不禁,笑了一声,马上又闭嘴了,孟潇笑道:“将军笑了,是不是就原谅我了?”

    千勇无奈叹了一口气,沉道:“我没怪你,谈什么原不原谅,我怪我自己。”

    孟潇握住他上药的一只手,认真地看着他,柔声道:“将军,我不想看你难过,看你伤痛,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听令,要打要罚我都认,你不要锁眉,我只想看到你开心高兴的样子。”

    千勇拿下她的手,没有说话,仔细地替她处理伤口,只是内心在默默流泪,她将他的一切看得太重了。

    直到将伤口处理好后,千勇才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被他憋了回去,见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心陡然一痛,抬手将她揽了过来,叹道:“夫人,我不伤痛,不难过,只是担心你,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我怕你出事,你说要让我开心,你若出了事我怎么开心?”

    孟潇靠在他的怀里,嫣然一笑,欢快道:“你看我不是没事嘛,不要担心我了,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不管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千勇轻笑,将她搂得更紧,道:“你如果下次再擅自离开,我就不让你跟着了。”

    “下次不敢啦,而且这一战我们掌握了主动权,以后不受掣肘,我相信将军一定可以将苏杲打走。”

    “这一切都是夫人为我争取的,若不是你为我挡着围军,此战我们必败。”

    “我没做什么,是将军料事如神,知道苏杲会有围军反扑,要怪就怪他们太过歹毒,哼,此人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