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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仲秋,团圆佳节,月如银盘。

墨云山巅,一袭白衣,背负竹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万丈深渊,过了好久,她突然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清平天下每天都在发生意外,除了当事人,没人会把这些意外当回事。

心善的,除了宽慰几句之外,或许还会给些钱粮,以帮助当事人尽快走出意外;心不善的,不仅连宽慰都没有,还会在当事人跟前,不断提起意外,往当事人的伤口上撒盐。

当然,心善或者不善的人,终归是少数,更多的,是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他们既不宽慰,也不伤害,一言不发,全当没听说过这事。

偌大的清平天下,真正关心叶楚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中,能够知道他已经身亡的人,只有两个。

楚念之漂浮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一棵在绝壁上努力生长的树木,它的树枝,挂着一个竹箱,和她背上的竹箱很像。

只不过,树枝上的这个竹箱上,沾染了已经发黑的血迹。

楚念之搜遍了整个深渊,除了这个竹箱,她一无所获。因为所有的痕迹,都被滔滔江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天庭!”

两行清泪,从楚念之的眼角滑落,她抱着属于叶楚的竹箱,再次站在了悬崖边上。

月色下,泪珠闪闪发亮。

很快,楚念之踏空而去,她的右手,紧紧攥着的一块玉佩,微微发烫。

……

“你这么做,其实没多大用,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修炼上,毕竟靠人不如靠己。而且,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在哪天到来。”

看着肖玉武又送走了一个刚交的“天才”朋友后,高迅抱着飞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

“老高,别那么悲观,上次那个只是个意外,你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否定我的所作所为。”

肖玉武拍了拍高迅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叶楚亡于墨云山深渊的消息,他半个月前就知道了。

对此,他既可惜,又遗憾。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告诉叶楚,墨云城那边有埋伏了,为何他还偏要去那边;他更不明白,这何来忠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弄到破法弓。

肖玉武并不知道叶楚身上神庭之力的秘密,以为如果何来忠没有破法弓,是奈何不得叶楚的。

然而,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后,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肖玉武,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命数,他认为这是叶楚的命数所致,可惜了他的好意提醒和关心。

“走吧,老高,跟着我继续去交朋友吧。”

肖玉武伸了伸懒腰,然后招呼高迅共同上路,反正他对天庭的那些事也不上心,一路走走逛逛,交交朋友,挺好。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楚念之踏着轻盈灵动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皎洁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贫道追了你这么久,都没能追上。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主动出现在贫道面前,怎么,想通了?要跟贫道回去?”

听到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一身道人装扮、须发皆白的男子,转过身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楚念之,轻声说道。

“别痴人说梦了,杨树心,我跟你们,早已没有瓜葛,今天来,是为了拿回我的东西。”楚念之略微激动,冷冷的看着杨树心,“将寻踪佩还给我,否则……”

“怪不得贫道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原来是你的。看来,我们都猜错了,你并未投靠大夏朝廷。当初你阻拦观海前往遂安城,原来不是为了保护大夏公主,而是为了那个孩子。”

杨树心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表情玩味的说道:

“你这么在意那孩子,连寻踪佩都给了他,怎么,他是你的徒弟,还是孩子?”

“我再问你一遍,你给,还是不给?”

楚念之话里的冷意,又多了几分。

“呵呵,别那么大的火气,贫道还给你就是了。”

杨树心呵呵一笑,随后,他拇指一动,将玉佩弹向楚念之。

看着飘向身前的玉佩,楚念之素手一招,就在她正要将玉佩接住之时,异变突生。

杨树心的指尖,雄浑的灵力在短短的一瞬间凝聚,随着他手指一身,一道宛如刀锋,快若闪电的风旋,撕碎空气,隔空朝着楚念之疾射而来。

如此凌厉的指风,就算是大山挡在前面,它也足以将其打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楚念之面不改色,她不慌不忙的将玉佩抓入手中,同时,她对着那近在咫尺的指风,轻轻的挥了挥衣袖。

一点寒芒,从楚念之的衣袖中飞出,打向迎面而来的风旋,两人之间狂风大作的场面,顿时平静了下来。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指风,就这么被楚念之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堂堂度命天尊,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