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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我艰难地开了口,“您是不是怪我让您在侯夫人面前失了脸面?我保证从今以后我都安分守己,没有您的允许我绝不离开半步,我再不惹您生气!”王妃的哭泣让我慌了神,根本想不出哪里有什么算计,于是便伸手去扶她。

    “放手!说了再不准叫我母亲!”她狠狠甩开了我的手,“我的允许?你从此以后都不必再得我的允许!我哪里有那般神通广大,还敢再允你什么?”

    我放下了手,也愣愣地失了神,不知如此场景该如何应对,看着梁妈扶着王妃轻拍,我忍不住难过,憋了很久,最终只是说道:“一日为母终身为母,母亲不肯再要我,也应该让我明白我到底错在哪里?”

    “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王妃回过头来,看向我的眼神里竟有了恨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夫家落难又被夫君冷落嫌弃,不得不回娘家寄居。这本就是下策,这一住又住了两年多,夫君不来接也不曾遣过一人来过问我的死活。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我或许只能在娘家住一辈子了。父母能容,兄嫂能容吗?这摆明了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一出一出的戏唱出来。侯夫人已经发话,下一次就要撵了你,人家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我真还有一点地位也不致让人这般威胁。撵了你接着也就是撵我了!若不是真心算计,又怎么会才被关了禁闭又立刻和婷儿打架?”

    “我…”我目瞪口呆,是我粗心,早看出侯夫人日益不满的脸和王妃的无奈,却不明白即便如今所有的权势都是王妃挣来的侯夫人也可能立即翻脸不认人。也是我不能理解何为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才有了如今的误会。这是两个时空、两个时代的思想代沟,有些难以逾越。

    “还有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关了三日禁闭还能生龙活虎,甚至不饥不渴,这着实让人难以理解,还是你原本就设计好了?早早地准备了吃食?”王妃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是想要看穿我一般。

    “母亲…”我扭扭捏捏地,不敢说实话,我受了玉露恩惠,平白得了她的照拂,也亲口答应了她连王妃也不说,我如何背叛她?可是如果我不说,王妃岂不是更怀疑,我陷入两难,只能避开她的眼神,叹了口气。

    “说了你从今以后不准再叫我母亲。”她的声音明显冷淡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你也不必再说什么,我自己做的选择只能自己承受结果。我也不撵你走,也算是曾经承诺你给你郡主名分的补偿,只是一件: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你不许再称我母亲,我也不再是你义母!”说罢她就在梁妈的搀扶下往里间走去,边走边对梁妈说:“从今往后她便跟你了,吃穿用度和美华、碧绿一样便是。”

    “是。”梁妈轻声应道,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我。

    我看着她们两个离去的背影,呆坐在地上。王妃从此要把我当做是二等丫鬟了,就连近身的机会也不给我了,一等丫鬟芙蓉贴身侍奉王妃,二等丫鬟里的美华负责伙食,碧绿负责大夫人,而梁妈则兼顾全局,礼全仍是琦哥伴读,倒是我,就连分工也找不到,突然便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起来吧!地上凉。”也不知坐了多久,身后的礼全才开口道。

    “这都初夏了,不凉。”我摇摇头,仍然不动,再凉的地也没有我此刻的心凉。一切都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脆弱,我在乎的情分顷刻间就毁于一旦。

    礼全见我不动,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来到身后,也席地坐下了。

    “你说真有这二心的人吗?”我回头问,“这二心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如何就成了炮灰?一次一次被人怀疑?”

    “我错过一次,便不敢再胡乱下定论。”礼全脸立刻就红了,似乎仍旧对以前的事内疚,“但是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竟让我热泪盈眶,事情发展到今天是我万万不想见到的。如今再计较谁是谁非突然显得有些多余。

    “还不快起来!”梁妈的声音带着焦急,“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坐在地上?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说罢,便来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