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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梁妈见王妃与父母痛哭的画面也忍不住抹泪,但最终还是立即就控制好了情绪,上前俯身唤道:“现下我们的人和蜀王府的人都也已经到了,王妃看是否动身了?”

    王妃撑起身子,用手中的丝帕擦了擦脸,低着头轻声说:“嗯。”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玉露在哪里?”

    “丁姨娘应该在后院,老奴这就为你通传去。”梁妈立即应声,玉露原来姓丁。

    “嗯。”王妃仍旧没有抬头,轻声答道。

    “不用去了,我过来了。”不等梁妈安排,玉露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立即转过头去,前几日因为禁闭才受了她的恩惠,没几日不见却没想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只见她只穿了见素色曳地长裙,那素色丝质衣料明显因为岁月和涤洗已经有些泛黄,那种并不均匀的黄边让她多少显得有些窘迫。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挡在前面。

    “见过父亲、母亲。见过王妃。”她走到跟前,叩了头,“我听丫鬟说要接王妃走,连衣服也来不及换,立马就赶了过来。”

    “我说嘛,这丁姨娘怎么舍不得打扮自己了。”侯夫人阴阳怪气地轻声讽刺道。

    “玉露,我这就走了。”王妃并没有理会侯夫人,对着玉露轻声说:“往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有任何需要尽管遣人送信给我。”

    “小姐。”那玉露就抹起泪来,“此番回去您也照顾好自己。玉露如今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做您陪嫁丫鬟,让您就这般嫁了去。玉露无时无刻都在受自己良心的谴责。”

    “你瞧你。”王妃轻轻笑了,抬起手来帮她拭泪,“我不让你陪嫁,你还怪你自己?倒是这决定似乎也是害了你。”王妃轻笑,又扭过头去悄悄抹泪。

    “如果有下辈子,玉露无论如何也不离开你一步了。”那玉露笑得有些惨淡,“无论如何也要跟在您身边。”

    “哼!奴才就是奴才。狗改不了吃屎。”侯夫人又轻声冷哼。

    王妃像是没听见一般,对着太夫人和太老爷拜了拜,又自顾自地由玉露扶起身,便往外走。这时候一直在旁未做声的琦哥也走到了太夫人太老爷跟前。

    “琦儿拜别外祖父、外祖母。”琦哥叩首,一脸严肃道:“琦儿会常来看你们。”

    “你好好念你的书,这两年难免拖欠些,我们都好,你放心。”太夫人一边拭泪一边说。

    琦哥没有做声,只是再磕了两个头,便起身跟在王妃身后。梁妈立即推了推我,示意我跟上她,她带着我,也走到太夫人太老爷跟前,叩首拜别。剩下的丫鬟婆子们当然立即也就照做。大家都不再说什么话,看起来像是一件好事的事到现在却整个像一部无声电影,王妃没有发话,所有人都只是沉默着,生怕谁做错了什么。

    就这般如默剧一般,我们上了那杏黄色的车辇。王爷虽没来,但是遣来的马车倒是多不少,我看着再怎么也不少于十二驾,其实我们一路随行人根本没有那么多,但是这王府的威严绝不允许这件事从外表看起来太寒酸,所以仗势仍旧不小。

    梁妈瞧了瞧这车马队伍,便立即开始安排起来,我只看见王妃同大夫人上了最大的那驾,礼全和琦哥则跟着上了后面那驾。我轻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这时还想着与王妃如像来时那般亲密无间,有的东西在心底发了芽要想拔除就难了。由梁妈安排我默默地跟着芙蓉上了一架车。

    我冷眼瞧着这仗势,再看看每驾只坐了两三人的马车,就只觉排山倒海般难受,于是忍不住直叹气。

    “青姑娘,我瞧着你这一路就只叹气了。”芙蓉那清丽秀美的脸上一股化不开的愁,“你的叹气声让我也开始愁起来,我快憋不住了。”

    “我难受。”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从未想过,我们回王府会是以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