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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人又躺回去,宁从有些好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就从瞿舟粥的眼神里读出来“人好多,不想起,要不还是再睡一会儿,算了我躺躺”的意味。

    “嘿这孩子,睡迷糊了这是?”梁中医摸摸胡子。

    还没等说完,瞿舟粥就再次坐起来,看着他们眨了眨生涩的眼睛。

    宁从看着瞿舟粥泛红的眼角,喉结动了动。

    “你是哪儿来的呀?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啊?”还没等宁从说些什么,梁中医就已经背着手问问题了。

    但是床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瞿舟粥皱皱眉,看着眼前穿着很是朴素的三个人,面前离他最近的看着一个很清秀的男生,身形清瘦。

    一直在叽里咕噜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的是个老人,身上有药味,另一个女人看着像是他的妻子。

    瞿舟粥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着寸缕只有条黑色内裤,包扎着绷带,散发着苦药味的身体,明白了什么。

    应该是在问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受伤吧……

    瞿舟粥瞧了瞧屋内,发出声音,指着不远处桌子上的一叠草纸和毛笔。

    任凭梁中医说得口干,面前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宁从被那双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脸红了一片。

    “这孩子是听不见还是是哑巴?渴死我了。”梁中医按了按嗓子,有些气喘。

    宁从看着瞿舟粥瞧了瞧他们,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身体,最后垂眸像是思考了一下,看着他指着桌子上的那叠草纸和毛笔。

    嘴里出了一点声音。

    “咦,不是哑巴啊。”梁中医惊讶地看着瞿舟粥,从桌子上拿来纸和毛笔。

    宁从看着梁中医,摇摇头。

    瞿舟粥在纸上画了些东西,交给面前一直看着他的那个男生,说了一句:“都在上面。”

    宁从接过纸,接着耳边就听到了瞿舟粥的声音。

    那声音似山涧中夹杂着的雾风,被冬日雪林中飘散的白雪拥抱,清冽冷澈,醇厚悦耳。

    宁从感觉自己的耳朵痒,腰身也有点酥麻。

    然后转头看着梁中医,只见梁中医和梁二娘也在搓耳朵。

    宁从压下想笑的冲动,摊开纸。

    纸上画着一些简笔的小人和类似动物的形象,还有一道波浪线,小人和动物在搏斗。

    最后瞿舟粥画了三个站在一个躺着的人面前。其中有一个长着胡子的小人嘴里喷出一串字符,那个躺着的小人则是满脑袋问号。

    “噗嗤。”这下宁从是真没忍住,笑出声。

    生动传神,也很可爱。

    梁中医也看懂了是什么意思,笑着摇摇头。

    “原来是听不懂呀。看样子该是从埒神山上逃下来的,那山里可有不少野兽,有点本事,能全身而退。”

    梁中医指着那道波浪线说。

    回头看看,瞿舟粥已经在盯着床边放着的一碗冷掉的糖糕了,看样子是很想吃。

    梁中医走过去把那碗糖糕拿走,于是宁从成功地从瞿舟粥脸上看到了委屈的神色。

    不要委屈,什么都给你……

    宁从伸手,想摸摸瞿舟粥的脸,却想起来他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如果摸上去可能会被当成登徒子。

    宁从沉默着收回手,视线停留在瞿舟粥身上,黏黏糊糊。

    梁中医看不过去,端着碗热糖糕,插在两人中间。

    笑眯眯地摸着胡子把糖糕放到瞿舟粥手里。“吃吧小朋友,是不是饿很久了呀?”

    宁从看着梁中医像那种怪老头诱骗小孩子的语气和神态,有些想扶额的冲动。

    瞿舟粥看了看碗里的糖糕,又看了看面前神情有些猥,琐的老头,蹙了蹙眉,挪着屁股往后面坐了一点。

    结果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他轻嘶了一声。

    一直关注着瞿舟粥的宁从听到了这声轻哼,眼里焦急,他上前看了看瞿舟粥的后背。

    梁中医看着宁从焦急的表情,摇摇头。这时他想到什么,在草纸上写了两个字。

    瞿舟粥看眼前的人指了一下草纸上的两字,眼里带着询问。

    他们在问他名字。

    小世界的文字其实和现世文字相差不大,甚至有些文化朝代和他的现世是重合的。

    不过后来就自由发展,比如现在那个老头写的字,虽然有些差别,他还是能看懂

    他伸手点了点,看着眼前的两人,点点头,意思是他能明白。

    “他看得懂。”宁从看向瞿舟粥眼里的从容坚定,知道了点头是什么意思。

    瞿舟粥指了指碗里的糖糕。

    “?”

    “?”梁中医和宁从对视一眼,没太懂。

    瞿舟粥看见两人的动作,点了点那个名字,又点了一下那碗糖糕。

    “糕糕?”宁从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