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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要写和离书,便要识字的,没用舒迎迎开口,舒爷爷便主动把她叫上了。

    因为人太多,这次没租牛车,全用腿走的。从白天走到傍晚,他们在红枣村临近的小镇找客栈歇了一晚。修整了下精神,第二天再往红枣村去。

    到的时候时辰还早,红枣村里炊烟袅袅,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

    王氏也在做早饭。

    自舒小姑进门,王氏将家里的大小杂物基本是全扔给了对方,自己最多在农忙时搭把手,像早起做饭这种事,她已经许久不曾做过。

    也就这两日舒小姑耍脾气回娘家,没人给王氏做饭,家里又还有周良才等着吃饭,王氏才不得不重新挽起衣袖,暴躁地走进厨房。

    如今正值酷暑,做饭烧柴,热气腾腾。王氏才把干柴点燃,就已热出了一身汗,拿起旁边的扇子快速扇了两下,却怎么都驱不了热,心中火气便一下冒出来,骂起了不在场的舒小姑。

    “狗娘养的小贱妇,该死的丧门星,有胆此生都莫再踏入我周家半步,老娘倒要看看你娘家能养你个吃白饭的多久……”

    舒家一行二十来个人,推开周家篱笆院门时,便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王氏一句比一句骂得难听的话。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沉,舒伯娘走在前头,边走边挽袖子。

    二十多个人的动静,即便放得再轻也有一些声响。

    王氏听到了声音,摇扇子的动作一顿。

    她以为是舒小姑偷偷摸摸回来了,当即嘴角一翘,边往门口走去,边得意骂道:“舒青桃,你怎么没死在外面,昨日走时不是有骨气得很么!如今怎灰溜溜回来了?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当你是没出嫁的小姑娘呢!还不快给老娘滚进来,敢扔下家中一应事物不管,看老娘怎么修理你!”

    一道人影闪身到了门口。

    王氏还没看清是谁,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个畜生养的,你要修理谁!”

    舒伯娘神色阴沉,趁着王氏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这下王氏直接叫出声,也认出了舒伯娘。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舒伯娘身后的舒小姑。

    挨了两巴掌,又面对这么多人,王氏非但不害怕,反因舒小姑在场而暴怒起来。

    “好你个舒青桃,原是搬救兵去了,竟带着人来殴打婆母!我周家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让你这么个不孝的恶妇进了门!”

    “来人啊,来人啊!儿媳妇打婆母了,要人命了啊!”

    王氏哭天抢地,尖声叫嚷。

    舒家人随她嚷。

    舒迎迎已一脚踹开周良才的房间。

    周良才听到动静正准备出来看看,门开时他正匆匆穿衣。

    “你——”

    周良才刚想斥责舒迎迎一女郎竟如此无礼,舒迎迎已经侧身让开。

    舒大伯和舒正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一人一拳捣在周良才脸上。

    “你们做什么!”周良才右眼和鼻子上各挨一拳,痛得他眼冒金星,他抹了把温热的鼻血,气得浑身发颤,“我可是秀才!你们竟敢打我!”

    说才嚷完,舒小姑已是一步上前,啪啪两巴掌甩在他脸上。

    “秀才又如何!”舒小姑眼生恨意,“只需你打人,不许人打你,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周良才往日在家,哪日不是被身边的女人捧着、惯着,便是王氏都未曾动过他一指头,如今却被向来只能看他脸色行事的舒小姑打了,一时倍觉屈辱,“你你……你这泼妇!”

    “小妹且让开,当心手疼。”

    舒大伯想起小妹脸上至今未散的指印便怒火中烧,只捣他一拳怎够。

    于是愤怒的周良才又挨了舒大伯几个巴掌。

    周良才自恃身份,认为所有人都应当敬他这个秀才几分,可他的秀才架子在发怒的舒家人面前毫无用处,一时间只能捂头下蹲。

    王氏见儿子脸都肿了,又呼天喊地起来,要扑过来撕打舒小姑。被舒伯娘甩开后,就边哭周良才,边骂舒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