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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暖洋洋的撒在身上,刺痛着双眼,不知多久,我悠悠的醒转了。

    抬眼望去,小庙内冒出了阵阵黑色的浓烟。

    “岳道长!”我挣扎着跳起身来,向屋子里面冲去。

    殿堂内已经充满了刺鼻的烟味儿,呛得我连连打着喷嚏,小门里间已是烈焰滚滚,火光中看见道长仰面倒在了地上,前胸满是鲜血,瞪着惊诧的眼睛。

    “道长!”我躲着浓烟,贴地滚了过去。

    “小明……记得把‘岳麓鬼索’交还给云麓宫虚足道长……”岳道长的脖颈处仍在“咕嘟嘟”的冒着鲜血,但还是对着我艰难的苦涩一笑,轻轻的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是一把黄铜色的房门钥匙,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随即咽了气。

    我借着火光,在燃烧的帐子里,看见了已经气绝身亡的女巫,她的脖子上还紧紧的勒绕着那根细细的鬼索。

    我急忙将鬼索解下,一阵黑烟夹杂着火苗罩下,皮肉如同开水烫燎一般疼痛,肺部窒息难忍,紧忙拾起黄铜钥匙,一把抓起了躺在血泊中的怪婴像,接连打了几个滚儿,爬出房门到了庙外。凉风袭来,此刻,发现后背的衣服上已然烧穿了几个洞,连连的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后,仍旧是惊魂未定。

    小庙是由木头和竹子建造的,“轰”的一声闷响,火焰窜上了屋顶,热力炙人,片刻之间,屋架便坍塌了。

    “岳道长……”我轻轻的呜咽着,可叹热心的岳道长竟然同女巫一同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那只浑身血渍的裸婴静静地躺在脚边,呆滞的目光空洞的凝视着天空,看不到有一丝生气,它依旧是一个石化胎。

    方才的梦境是真实的么?我望着余烟袅袅的残墟,已经再也见不到岳道长的身影了。

    岳道长,是小明害了你……我双膝“噗通”仆倒,对着冒着烟的废墟长跪不起。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我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小溪边,轻轻的将裸婴像浸入清澈的溪水中,慢慢的擦洗着它身上的血污,揣进了怀里……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我不是帕苏姆……”一路上,我的耳边始终隐约的响起那女巫临终前的*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的幻觉么……

    当我疲惫不堪的回到了勐塞“湖南饭店”时,罗老板望着我独自一人走进,惊讶的问道:“咦,岳老先生呢?”

    “道长……他去会朋友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朋友。”我头也没回的上了竹楼,收拾好行囊,辞别了罗老板,搭乘上最后一班由勐塞返回中国的长途客车,连夜回到了西双版纳的勐腊。

    阴云密布,细雨朦朦,昆明至长沙的火车上。

    入夜,我迷迷糊糊的躺在铺位上,手里摩挲着那根三尺来长的“岳麓鬼索”,朱红色的细绳,一端系着个小铜铃,道长曾经信心十足的说过,此物乃是嘉靖年间云麓宫李可经道长的法器,锁住过长沙城内的许多邪祟不净之物,“索魂铜铃”还能发出一种次声波,很厉害,可是在我晕倒时的幻境之中,那怪婴竟然对其丝毫不惧,而且还扑上去咬死了岳道长……这些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裸婴像,仔细的盯着它。

    裸婴静静地躺在我的手里,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最后还是苦笑了,这在科学上根本解释不通。

    “关灯了。”女列车员毫无感情的站在门口吼了两声,然后熄灭了灯,车厢内顿时黑了下来,惟有过道下的一丝光亮。

    唉,流年不利大凶啊,我想起在岳麓山下,道长与我见面时的忠告,如今他自己却命丧了异国他乡。

    随着列车“咣当咣当”的节奏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中,女巫那惊恐的面容始终在我的眼前晃动着,耳边依稀听得到她绝望的呼唤声:“我不是帕苏姆……”不是?可那张脸分明就是照片上的帕苏姆啊。

    我翻了个身,仍旧沉浸在梦魇中,女巫的面孔为什么有些面熟拿,自己在什么地方遇见过的呢?我确认曾经见过,皇甫小明的眼睛向来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