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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真想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青犼望着山脉起伏连绵,望着山间细小如飘带的瀑布,难得地有些惆怅。刚刚从冰层里出来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如何再成为世界的霸主,可这么长时间后,这种近乎天真的想法一点点的从他脑中抽离。

    统治世界?别开玩笑了,光是那些飞机大炮坦克航母,就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

    他真的没有想到,世界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刚刚潜入山林的时候,他遇到两辆在野间执行训练任务的坦克,他从未看过这种绿色的巨大怪物,想用蛮力与之搏斗一番,可坦克兵们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有野人攻击坦克,当然奋起反抗,结果两发炮弹一打,青犼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人类虽然弱小,但他们有了这种强大的武器,就变得所向无敌。青犼擦着手臂上被炮弹轰出的伤口,心里有些发怯。

    手臂上的伤口迟迟不能痊愈,几个月过去了,仍然偶尔会有血液流出来。青犼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没完没了的战斗。

    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从冰层里出来,他和其余的几个伙伴都患上了奇怪的病症,他尝试了许多种草药,都毫无效果。这种疾病很像是人类的一种血液病变,一旦有了伤口,便再也不会痊愈,稍微一碰,就会流出鲜血,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新陈代谢的机能,也变得越来越衰弱。

    伙伴里最容易受伤的家伙就是笨笨的百泽,他也是第一个倒霉的,据说他想躲到一座山上,可肥胖的身体在爬山的过程中被毒藤蔓刺到,那些毒素就残留在他体内,百泽用尽了所有的法术都不能治疗,最后只能在毒素与伤痛的夹击中变得极其衰弱,连一颗*都对付不了。

    第二个,或许就是他自己了吧,他又捏了捏手臂上的创口,依然有血珠渗出。不知道凤凰情况如何,那天在昆仑见到的时候,凤凰也应该是有伤在身的吧。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凤凰老弟,我可不能比你先死,不然那就太没有面子了。”

    他不愿去想死亡与生命这个千百年来众多哲人都探究不清的问题,可孤独的时候,这些想法总是塞满了脑袋。

    孤独的人,总会有些敏感。

    青犼最喜欢的事情是坐在大树顶上看夕阳,每每这个时候,大山中的野兽都杂乱地吼叫,昏黄的阳光渐渐在地表上移走,黑暗渐渐回归大地。这时,他就隐约感受到一种昔日王者的豪气。

    这一天,他仍然坐在大树顶上,却觉得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头,他回过头,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站着一个裹在黑色披风里的男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还是在一瞬间知道了来者何人。他站起来,大树随着他的动作而颤了颤,几只栖息在树枝上的小鸟惊叫飞走。

    “古梦,好久不见。”

    那人并不出声,像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来了,去我的住处坐坐吧,只是没什么好招待的。”青犼的口气并不客气。

    “不必了。”古梦仍然藏在巨大的黑披风里,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点点光彩,他又补充了一句:“太麻烦。”

    “呵呵。”青犼先笑了,“杀人就不麻烦?”

    “杀人很麻烦,但要是不杀,以后会更麻烦。”古梦话语中也有了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青犼很不爽。

    古梦是来杀他的,从昆仑的这些天,青犼早已想通。当初刚刚离开南极的时候,古梦之所以将宁静海的秘密告诉他们几人,就是为了在分别之后还能印他们出来,挨个干掉,将世界上最强的力量消灭,再想搞什么阴谋,就简单得多了吧。只是他没想到古梦竟将两个人类也骗了去,看来,在古梦眼里,人类的力量也不容忽视。

    虽然被骗了,青犼心中却没什么怨怒,要怪只能怪自己贪心,一旦听说宁静海有治疗自己疾病的能力,便什么也不顾了。他有些为凤凰担忧,那个精明的凤凰,竟也上了古梦的当,看来无论是谁,到了关乎自己生命的要紧关头,都会变得愚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