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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回到秦家,秦鑫便发起了高烧,一直烧到了第二天早上,下人去伺候他洗漱的时候,才发现他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急急忙忙便去禀报了林氏。

    林氏立刻让管家去请大夫,自己则留在儿子身边照顾他,结果掀开被子才发现,他浑身是伤,膝盖被火烧伤严重,身上也有不少灼痕。

    看见自己疼爱的儿子变成这样,林氏当场便差点晕厥过去,多年前的恐惧再次袭来,害怕失去这仅剩的一个儿子,林氏将所有下人都派出去找大夫。

    “全京城的大夫,全都给我请过来,不管花多少钱,听到了没有?”

    当年哲儿突发重病的时候,她就是掉以轻心,一个大夫不行,便换另一个大夫,结果拖着拖着,便将他拖垮了。她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一次了。

    下人们领了命,立刻出府,分成几个方向去找大夫。京城的医馆虽说不少,但秦家平时用得上大夫的机会也不多,下人们对医馆也并不很清楚,只能边走边询问路人。

    正问到一家酒楼门口的时候,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位红衣姑娘,瞪大着眼睛问:“你方才说什么?你说你们家公子怎么了?”

    下人们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只是打听医馆所在,这姑娘追根究底做什么?

    还是其中一个眼力劲好的下人认了出来,这好像就是上次来秦府找过少爷的那位姑娘,当下便将秦鑫的情况说了一下。

    安兮兮这几日一直没有出门,今天本来也不打算出门,凑巧安家的新酒楼需要人试菜,爹最近忙于谈恋爱,便将这事甩给她了。

    也好在她来了,不然还不知道秦鑫出了事。

    安兮兮立刻告诉酒楼掌柜,今天这菜不试了,让伙计们带着秦府的下人去找附近的医馆,自己则先一步去秦府看秦鑫。

    到了秦家门口,安兮兮正好遇见回来的管家,身边跟着一位大夫。管家正上前要打招呼,安兮兮手一摆:“先去看你们家少爷。”

    这还是安兮兮第一次见到秦鑫如此狼狈虚弱的样子,她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不是身负武功吗?他连太子殿下的安危都能守护,怎么会受这样严重的伤?

    “少爷昨天很晚才回来的,当时他走得有些慢,我还以为是累了的缘故,根本没多想,再加上当时灯黑……”

    看门的下人还在解释,管家已经听不下去了,让人将他带下去,先打个二十家棍再说。

    此时,大夫终于检查完秦鑫的伤势,回过头来对林氏道:“令公子是被炭火所伤,最严重的是双膝的位置,皮肉溃烂焦黑,发烧也是因此引起。老夫现在先开一些药帮他退烧,只要烧退了,自然会慢慢痊愈。”

    “那若是一直烧下去呢?”林氏问。

    大夫迟疑了下,叹息道:“这便是老夫接下来要说的,这烧伤可大可小,若是感染加重,可能会引发高烧不绝,届时便会有生命危险的。”

    林氏退了一步,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安兮兮见状,急忙扶住了她,然后才对大夫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夫请仔细交代,需要再珍贵的药材,我都可以想办法弄到,您说句话就行。”

    大夫点点头:“老夫会尽力的。”话毕便起身去写药方了。

    随后,陆陆续续有其他的大夫到来,诊断都大同小异,谁也不敢保证秦鑫能好起来。其中一位大夫见林氏脸色苍白,宽慰了一句:“不过令公子是习武之人,身体较一般人康健,相信痊愈的机会还是比较高的。”这才让林氏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随后,在管家和安兮兮的劝慰下,林氏回房稍作休息,安兮兮这才问管家:“你家公子昨天去了哪里,见了谁,你可知道?”

    管家面露难色。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说,难道你希望你家公子真的出事吗?”安兮兮道,“这次还只是烧伤,万一下次是缺胳膊少腿,你如何跟夫人交代?”

    虽然只来过两次,安兮兮看得出来,秦府的下人对林氏还是颇为敬重,秦家如今祸福难料,能留下来的,大都不是无情之人。何况,方才她在门口碰见管家的时候,他一脸的焦急,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实话告诉安姑娘吧,少爷的确没跟我说过,他这阵子早出晚归的,也不让人跟着,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昨天……”

    “昨天怎么了?”

    “少爷出门的时候,我依稀听得,他好像吩咐轿夫去金碧楼。”

    安兮兮知道那家客栈,就在玉福楼附近,她和顾隽以前曾经经过。只是,秦鑫去那里见谁呢?等等——

    “你说你家少爷最近早出晚归,天天如此吗?”安兮兮问。

    管家点点头:“是的,天亮便出门,往往到深夜才回来。”

    “中途就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