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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上厕所, 脸红红的夏满月被放在仓库窗户下面,安安静静等着。

    她脸热热的,视线可不敢乱瞟, 生怕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方便完, 舒斐发出满足的喟叹,“刚刚可憋坏我了。队长你说, 人类在变异成丧尸后还会不会上厕所啊?”

    “那么想知道,你自己变异看看。”

    江启这是在记恨舒斐当着小姑娘面,说他快来着。

    舒斐撸了撸脑袋,嘿笑一声, 脑子里还真想象了一下。

    哪怕是变异成丧尸, 以自己的实力, 应该也是尸群中最引人瞩目的有核丧尸, 威武雄壮那种, 凡是人类见到他,都会面色凝重地来一句窝草吧。

    牛仔裤子拉链还没来得及拉上去, 沉湎与自己的想象世界,舒斐没注意迎面走来一道窈窕身影。

    “啊啊啊啊,死变|态,大白天你遛什么鸟啊?”

    赵晴雪用手掌捂住脸,指头缝却分得大大的, 好奇的大眼睛望出来。

    惊慌失措地舒斐立刻背过身去,匆忙将拉链拉上, 慌乱中夹了一下。

    可以说是……毕生之痛吧。

    “晴雪,你怎么又回来了?”

    夏满月笑呵呵迎上前, 将把玩在手里的粉饼盒子递给她, “送你啦, 平时我也用不到。”

    越看越觉得甜美可爱,赵晴雪轻轻揪了下小姑娘的脸蛋,“我回来拿东西,基地没什么物资,我总不能裸|奔吧。”

    她提起手上的鼠王肉,摇了摇,“我手上有这个,可以说是来去无阻,丧尸看起来都很害怕,别说十步之内了,五十步之内都不敢靠近。”

    鼠王肉是临走前,江启让舒斐给赵晴雪跟许老师的,好人做到底,未来就要看她们自己了。

    赵晴雪回房间收拾东西,眼看太阳西沉,魏钢跟属下仍然没有回来,舒斐渐渐失去耐心,手拿搜罗来的匕首,在门板上刻字,落了一地碎渣。

    “队长,你说魏钢是不是得到消息跑了?”

    不是没可能。

    “详细跟我说说,当时他都说了些什么?”

    夏满月记忆更好一些,将魏钢跟小弟的对话,一字不落复述给江启。

    赵晴雪提着行李箱过来打招呼,很多衣服没地方放,又舍不得放弃,干脆一件件套身上。

    “……说是呆头鹅递了消息来……”

    懊恼留了很长时间的指甲劈了,恰好听到这里,轻笑一声:“又是呆头鹅啊,那小伙子可真有意思,次次在魏钢这里栽跟头,还不长教训。不过听你意思,是不是魏钢这次真的把他妹妹给找到了?”

    舒斐率先收起匕首,夏满月跟江启也齐齐转头看她。

    意识到不对劲,赵晴雪终于抬起头,颦起眉头,“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夏满月猛地抓住她的手,急不可耐问道:“你刚刚说,被魏钢称呼叫呆头鹅的那位,在找妹妹?”

    “对啊,呆头鹅可没少给魏钢几个贡献业绩,裤子都被骗走了,到现在还在外面裸|奔呢。哎,可惜了那张帅脸,就是好像脑子不大好使。”

    夏满月激动到手指头尖都在抖,“或者,也许,呆头鹅全名叫夏青阳?”

    赵晴雪肯定地点点头,“对啊,就是叫夏青阳,你怎么知道的满月妹妹?”

    反应过来,赵晴雪打量她:“夏满月,夏青阳……别告诉我,你是夏青阳的妹妹?”

    夏满月兴奋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呆头鹅、夏青阳的妹妹。”

    她其实打心底觉得,哥哥这个外号还挺好玩的。

    赵晴雪眉头蹙的更紧了,一脸同情地看着满月,怜惜地摩挲她温热的小脸蛋,“好好的女孩子,哎,可惜了。”

    夏满月:……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

    江启把话题带回来,“这么说,魏钢是被夏青阳叫走的?”

    通过分析对话,一下明了,魏钢等人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在得知夏满月就是夏青阳妹妹之后,想从他那里再刮一层油水下来。

    可能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拍了小姑娘的照片都不一定。

    所以夏青阳才会警告,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江启暗悔,以后这种冒险万不能再尝试了,末世法度消亡,人心难测,任何一件难以把握的事情,都可能迎来致命痛击。

    如果不是魏钢等人贪念重,他们三个还不知道会陷入什么样的危险境地。

    尤其是满月……

    想到之前关在楼上的丧尸,想起他们的悲惨经历,江启更是觉得心惊肉跳,不由握住小姑娘的手,与她紧紧相扣。

    此时,夏满月想的却是别的问题,“我哥哥真的在裸|奔吗?”

    江启:……

    说起这个,赵晴雪嘴角就控制不住,往上咧,也确实好笑来着,碍于小姑娘的面子,又不敢太过火。

    “咳咳,可不是,上次见他,浑身上下就剩一条四角内裤了。”

    夏满月:。。。。

    “魏钢他们找不到人就骗,吊着主顾,时不时瞎掰点所谓进展从主顾那里索要来物资,呆头鹅,不对,是你哥哥,就是这样被骗的。”

    忍不住,赵晴雪还是直说了,“偏偏你哥哥还不长教训,让魏钢他们屡次得手,凡是听到所谓的消息,也不管真假,就把东西双手奉上,自己穷的只剩一条裤衩了,说不定每天还要啃树皮充饥。这次你哥哥难道终于准备反杀了?要不然经历了鼠灾之后,又是从哪里找到的鲜肉?”

    赵晴雪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这次他肯定是学聪明了。”

    正想分析夏青阳动机,身边忽然传来细细的抽噎声。

    “满月妹妹,你怎么哭啦?”赵晴雪吓坏了,连忙抱着她安慰。

    “我不是个好妹妹……”

    夏满月哭得很惨,想到夏青阳凄风苦雨这段时日,自己却在别墅吃香喝辣,就觉得好内疚,好难过。

    我真不是个好妹妹。

    将小姑娘接过来,江启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了,等他回来,我们给他穿上干净衣服,给他做一桌好吃的,让他睡柔软的床铺……我会出去搜集物资,他想要什么,我就拿什么回来给他……”

    听男人温声安慰,不想在场三个人为自己担心,夏满月很快擦干眼泪,扬起笑脸。

    “嗯,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哥哥的!”她振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她转头问赵晴雪,“那你知道我哥哥目前在哪落脚吗?”

    赵晴雪遗憾地摇摇头,“那我还真不清楚,魏钢的事我很少掺和,除非用的上我,其实我最大的作用也只是在施展美人计的时候。”

    夏满月忧愁地叹气。

    这次又对上魏钢,担心夏青阳连四角内裤都被骗走,那可就真、裸、奔了。

    赵晴雪急着趁天黑之前回基地,也不放心鼠王肉的效果能持续多久,套上层层衣服,挥手跟三人告别。

    “我劝你们还是别等了,魏钢眼线不少,可能已经知道老巢出事,早转移了,狡兔三窟听说过吧,守在这也是无用功。”

    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天黑之前,三人赶回别墅。

    熟悉的大门打开,国王一样环视一圈领土,舒斐舒坦地叹气,“还是家里好啊。”

    晚上江启负责做饭,舒斐围着灶台打下手。

    “队长,那点肉不够吃,再拿点腊肉炒吧?”“不吃肉真的会觉得没力气,万一遇到危险,跑都跑不掉。”

    实在受不了他没完没了地嘚啵嘚,江启无奈妥协,又炒了盘腊肉。

    晚上他做了小酥肉、油焖猪手、辣炒牛肉跟萝卜丸子汤,米饭直接蒸了一大盆。

    即便是这样,舒斐仍是觉得不够,又去地下室拿了袋豆包放进蒸锅。

    闻着饭香,舒斐神情飞扬。

    江启手抄铲子翻锅,脑子也没闲着,计划之后要怎么搜集物资回来。

    食物当然必不可少,最主要的,还有男士服装。

    听赵晴雪描述,江启都觉得夏青阳为了找妹妹,过得是真惨。

    一个男人,还是二十啷当岁,正好面子、重自尊的年纪,是如何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到处裸|奔的?

    难以想象。

    厨房里热火朝天,客厅里,夏满月抽抽搭搭,端着笔记本,手指掐着笔,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难……她太难了。

    都末世了,还要惦记着写作业,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从记忆里搜罗一遍,很快记起许老师说的结课作业——植物学观察大作业。

    刚穿书进来的时候,夏满月发现原主跟自己一个专业,有点意外来着。

    应对同专业课业,不是什么难题,难点在于,观察什么啊?

    都末世了,鼠灾的时候,树皮跟草坪都被啃了,哪还有什么完整植物。

    想到植物的时候,头顶嫩芽忽然振奋,上下一弹一弹,似乎在提醒她。

    夏满月瞬间顿悟,“对啊,观察猴面包树!”

    她蹬蹬蹬跑去厨房跟江启打招呼,要去楼上看猴面包树。

    江启不放心,将锅铲交给舒斐,跟小姑娘一起上楼了。

    三楼的花香味格外浓郁,芬芳之中还夹杂一股甜腻的果香。

    夏满月兴奋道:“我有种预感,猴面包树马上就要结果了!”

    近两天事情太多,江启也没怎么顾得上给小草芽喂阳光,听小姑娘这么说,随手捏了个光团出来,投喂给它。

    夏满月升级还要靠自己。

    只有他强大了,小姑娘才会跟着受益。

    江启的心情又迫切几分。

    小草芽吃的很开心,有嘴估计都能唱起歌来。

    猴面包树的开出的花型变得更大了,见到夏满月他们,它似乎很委屈,哭哭噎噎的,稀疏的叶片颤抖的不像话,有眼睛怕是能当场飙泪,好像在说“你们怎么能把我一棵树抛下这么久”。

    小嫩芽上上下下挥手,看动作,像在安抚。

    拖了个凳子坐到猴面包树面前,夏满月摊开笔记本,准备先画张素描。

    等许老师展开笔记作业一看,喔豁,如此精致写实,无论是构图还是透视都堪称完美的素描,可见夏同学做作业时是多么认真。

    一个钟以后,自恼的夏满月愤愤撕掉一页。

    算了,还是直接拍照吧。

    见此,江启也托了张椅子过来,坐到小姑娘身边去,“我来帮你画。”

    狐疑地将笔记本跟铅笔交给他。

    见男人起形专业,笔调大气之中不缺细节,夏满月吃惊地将嘴巴张得圆圆的。

    “你会画画?”

    江启神情很专注,笔触落在纸张上,刷刷刷地轻响。

    “嗯,六岁开始接触绘画,学到初中毕业,上高中之后就没怎么画过了。还行,不是很生疏。”

    “岂止不生疏啊,简直太棒了好吗?”

    夏满月瞪着一双大眼睛,忍不住越凑越近。

    也是奇怪,明明是一根笔来着,怎么在江启手上就那么听话,让画树干就画树干,让画叶子就画叶子。

    身边温热气息越靠越近,最后干脆吐进耳朵里。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