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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临时会议。“X镇的学生该不会又生纰漏了吧?”沈伟想。

    肖劲强捅捅他,手朝下颔一撇,小声说:“准备削胡子……”

    阎股长讲:“刚才,地区招办又来了电话,责成沈伟同志一定要写出深刻检讨,否则,后果自负!我也要点一下,我们有些送考老师太不负责任了!”说到这里,就去喝茶,显得很气愤。

    丁局长紧接着严厉的批评了沈伟。

    上午那场考试,X镇中学的倪立因为水土不服,肚子痛。他怕给老师找麻烦,就困在座位上,强忍住痛,准备忍过去算了。监考老师问他,他说肚子痛。问要不要到医院,他说不用。也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巡视员“驾临”,见状,“为人民服务”的精神鼓舞着他把倪立背到了医务室——一箭之地。丁局长批评沈伟就理直气壮了:人家上面派来的巡视员,才去背病人,都去背病人,送考老师哪里去了?考场办公室规定了的,送考老师只能在招待室休息,不准离开,以不变应万变!明文规定,只当耳旁风了?丁局长恨不得像对学生样,罚沈伟的站。

    巡视员阴阳怪气的说:“此次巡视收获不小,贵县老师这种负责精神,着实另鄙人感动!嘿嘿”

    就是这么点子事。要散会了,丁局长问老师们有啥意见,沈伟说:“你们的教训,我就算领受了,但很遗憾,丁局长,我下午还是来不成。”

    “你,来不成?你有什么特殊?”丁局长气得发抖。

    “我已向饭馆和旅社贴了人民币若干元,还有押金扣着呢!还有学生的钱,尽放在旅社,门不能上锁,说是学生弄坏了门扣,莫非领导给我派一个人去守旅社?”

    “你?”

    心情烦闷到了极点,沈伟应周乐之约,去吃晚饭。周乐历来是个大手大脚的人,两人在“雅座”喝得舌头都快要直了……周乐带着三分酒意对沈伟说:“我说老兄,且放宽心,门口竹片有反正!哪个人都有载跟头的时候。上次他们诬告我玩了女人——那东西太贱,揣了个娃娃,也不知是哪个龟孙子的……我只当无事人一般,几斤酒,几条烟,万事休矣!咦,我问你,你个人问题准备怎么解决?还没有定下来吧?章雪,N县的,不现实。我那表妹想必你是晓得的,Y镇的,对,三姊妹。……老幺,莉莉。我上次问她跟小郝还在谈没有,她说没有了,我就说你曾追求过她——不是吗?你原来认为可以嘛。不管是不是追求,我就这样说了。他说职工干部都不是好东西,大学生更坏,谈不到三天又冷了。窃以为对你印象不坏。我敢打赌,谈不拢,你把我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沈伟只说,别开玩笑了,我现在不想谈;要谈,就跟章雪谈,哪怕做第三者!

    “说实在的,你认为莉莉怎么样?”周乐依然耿耿于怀。

    “不知道。”

    “怎么了,你?”

    “因为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怎样呢。”

    周乐送沈伟,还没有走拢旅社,便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同学们知道老师赔钱后,一齐跟服务员闹起来了。几个服务员,哪是那么多学生的对手?招架也吃力。只听见同学们说的说,补的补:“忒不讲理了,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搞坏的,弄脏的?”

    “嘿!你不晓得,人家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呢!”

    “我们来时,你们向我们交接过吗?你们不兴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