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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到底是外热还是内热,沈伟拿起桌上的折扇拼命的搧,脸上的汗还是下来了。章雪也随手拿起一本书用力搧起来。屋里便有了丝丝凉气。

    “我倒想问问你,你对教书的似乎很有好感,小钱也是教书的——”后半句分明是说:“鄙人也是教书的。”

    “很简单,我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是教书的,母亲年轻时也教过书,只不过是民办,我家可算一个‘园丁之家’呢。我觉得老师都有满腹学问。我失悔当初没有把书读好,真的,我羡慕读书多的人。你说怪不怪,似乎老师的孩子也怪精灵的,现在计划生育抓得又紧……你看,那些在家里娇生惯养,怪调皮的学生,一见老师的面,也就服帖了。喜欢老师,也还因为一些偶然的情况……”

    “讲得很有道理。上次,在N县城,我见过小钱老师一面,真是一表人才。”沈伟想使谈话始终不偏离主题。

    “你怎么认得他?好鬼!”章雪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从窗内朝马路上望了望,似乎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沈伟又抱起茶盅喝了一口。他还是觉得热,把裤子卷过了膝盖。脚上也有汗了,皮鞋变得滑腻腻的,他便把右脚放在左脚上,这样,好像凉快一些。

    沈伟饶有趣味的继续刚才的话:“我听说小钱老师住在城西,那天我便专拣了城西的一个小馆子吃饭。小饭馆对面有一个小孩儿伏在小凳上写作业,我便走过去问他晓不晓得钱老师,他用手一指:‘那栋最漂亮的房子,就是他家。’我便朝那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好从那边走过来一个人,这人,虽然有大学生的风度,但脸上没有神彩,瘦高瘦高的。我暗想,这位或许就是小钱老师了吧,正要问小孩儿,谁知他又用手一指,大声叫道:‘您找钱老师,钱老师来了!’说话之间,小钱老师已经与我鼻子对着眼睛了,你想我有好狼狈!当然,小钱老师也很尴尬。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悻悻的走了,我愣怔了半天。那小孩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也怪你太神经质了。其貌还可以吧?哈哈!几点了?”章雪抬腕看表。

    沈伟也凑过去看,发现她那虽是名牌的小巧女式表,表面却像被刀划过样,有几处创痕,便说:“你的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章雪急忙收回手肘,却碰着了沈伟的嘴,他就势亲了一口,口感好极了,奇妙得很!

    章雪边躲边笑道:“哎呀呀,你……你怎么偷看!——东西虽丑,跟我多年……”

    “丈夫虽丑,前世姻缘。”沈伟大声应道应道。陡地,他想:我莫非是个丑八怪?于是,就低了头,去看右手刚修剪过的指甲。

    “哎,我问你,你真愿意在N县找朋友,成家么?”章雪上齿咬着下唇,眼睛看着手里绞着的花手帕。

    “愿意,当然愿意!不过……”

    “又因为什么?我可以保证……”

    “我……”

    “你有什么要求?”

    “正式职工。”

    “我们Z镇的妇联主任,怎样?我这里有照片。”

    “看看。”

    “她现在还在跟别人谈,嘻嘻!先耐心等待吧!”

    “那,反正我向你讨一个老婆!”沈伟将错就错,逢场作戏。

    “那我先问你,为什么要找双职工?”

    “我这个人从小懒散惯了,双职工少些事做。”

    “就这样呀!那你找了职工,做不做事?”好猛烈的炮火。

    “唔……啊,做,做,怎么不做呢!”

    “你原来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没有。周乐向我推荐过袁莉莉。你认不认得她?”

    “Y镇的那位呀,听说过,长得漂亮吧?那你?”

    “她还在待业,人是不差的,口才好,喜欢看书,社交能力强,但听说她爱情不专一,到处在谈。”

    “我认为,要就找正式职工,要就找看猪养狗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