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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如数家珍:“提起来话长。当初,我连想也没想过,会与小郝谈一阵子!开头,他跟芸芸谈,我和芸芸到他那里去玩过几回。他对我挤眉弄眼的,我都视而不见。后来,他知道芸芸与军人有约在先,便有些收敛了。前年暑假,有一天他打电话到Y镇找芸芸。芸芸不在家,我接了,无意中,我在电话里就叫他来Y镇玩——只不过是一般性的客套话。他却问我在不在家,覆水难收,我只好说在。他果真还就来了。芸芸不在家,我自己惹的祸,只得去敷衍。他这人小聪明多,心术不正,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我……我……我鬼使神差就答应了他。唉……你相不相信命运?”神色有些黯然。

    “命运?我想得不多。”沈伟也跟着莉莉的叙述进入了情节。

    “人是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的。比如说,我并不怎么喜欢小郝,说不一定将来就成了。路人肯定会戳脊梁骨:他们怎么就走到一块儿了?可实际上,就是走到一块儿了,有什么办法呢?认命吧!”

    “还得伺候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泡茶煮饭,他有个病痛什么的,还得抹着泪珠儿精心调理,是吗?”脸上再次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情。

    “是的,人之常情,你不一样吗?!什么是生活?这就是生活。生活受命运主宰!”好一个哲人!

    “保留意见。我认为,凡是既成婚姻,男女双方是可以大致持平的,或者是各有优点,使对方倾慕。若悬殊很大一般是走不到一块儿的,即使因为某些原因,走到一块儿了,也只能制造不幸和悲剧。”

    “好深刻!其实未必尽然,我可以举出好多与你观点相反的例子。你听不听?”

    “算了,谈点别的吧。哎……你认为我跟小郝?”

    “你,当然没得说的,真的!可是……你想谈个人问题了,现在?”

    沈伟来不及细想“可是”的内涵与外延,信口接到:“我很苦恼,说实话,我什么人也瞧不起,可什么人也比我强。用你的话说,心有天高,命只纸薄。你说的那个命运老是与我过不去。我奋斗过,打拼过,都惨败了。‘事业不成,何以家为?’”也是一套一套的。

    “在这一点上,你太保守了,太僵化了,完全可以开放一点,家庭和事业并不是水火。哎,我说的一句玩笑话,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你心有天高是真的,俗话也说‘天高不为高,人心第一高’嘛,向上,是一个人的可贵品质,‘命只纸薄’,哪见得呢?”莉莉呆呆的看着沈伟,眼里显出几分忧郁,又问道,“你们对小郝还有什么看法?”

    沈伟捻着手中的烟,考虑着泄露机密的后果,但他只犹豫了一分钟,就说:“他们讲,你与小郝……不,小郝这人对异性……”

    “我和小郝?三月清明喝凉水,几多冷暖自家知!”莉莉表情很不自然,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小郝吗……可能!去年暑假,萍萍对我说,他跟食堂里掌勺的女师傅搅得一塌糊涂,城里都讲得沸沸扬扬的了。我去问,他付之一笑,说那个女人不自重,浅薄……真是岂有此理!”莉莉略带欣赏的口吻接着说,“我劝他,青年人可不兴这样,他说‘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liu只为贫’。并恬不知耻的宣称‘好色不滥亦英豪’。我说你真的没有‘滥’吗?他便来纠缠我……说爱情婚姻就是互相利用,互相zhan有,互相满足……并惆怅的说,女人漂亮了,是个花销帐,好像在屋里安了一个定时炸弹样,令人担惊受怕……哼!******!”

    沈伟平静的问:“你,恨他吗?”

    莉莉点点头:“前年我和芸芸准备办个小卖部,他帮忙借了点钱,去年暑假又来拿去了,我们的小卖部就没有办成。典型的势利眼儿!”

    “莉莉,你到底在这里玩呀,我晓得你在这里玩!饭也不晓得吃了……”沈伟刚想说什么,莉莉母亲姚氏推门进来了,笑容可掬。她是第一次到沈伟屋里来。

    “坐……坐……您坐!”沈伟连忙站起来,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站在老师面前样,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