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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你个死丫头,把你爷奶当贼防着是不是?”杜薇薇扶着廖子修一进门,便听见杜老太气急败坏的声音。

    廖子修不着痕迹的避开眼前这个唾沫横飞的老太太,皱了皱眉。杜薇薇却心下一慌,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屋门大开,连忙放开身边人的胳膊跑了进去。

    衣裳全都散落在地上,衣箱倒翻在地。床上被子也是凌乱一片,一头的床板微微翘起。杜薇薇心里一咯噔,冬日里她减少了上山的次数,便是去茶馆也很少绕路去自己藏金银首饰的地方,只隔段时间去瞧一瞧这些家当是否还在。

    而换回来的银子只带了一部分在身上,其余的都藏在了床板下。

    杜老太刚好被杜薇薇情急之下推了一把,更是瞪圆了眼睛:“还敢推我?真是反了你了!我和你爷养你这么大,没缺了你的吃喝,到头来你发达了就是这么报答爷奶的?我还道你是个好的,天天出去炫耀我孙女儿运气好有本事又孝顺,捡了钱就把银子交给我让我买衣裳买首饰的,跟这家说跟那家说……哈,结果这几个破银子都是人家手指头缝里头漏下来的!”

    老太太是撒泼习惯了的,嘴一张便叫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杜薇薇这种声音软弱又不敢大声反抗的,只急的满脸通红的掉眼泪。

    杜老太却不管这个,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孙女,之前也不过是因为要找她要银子这才客气几分,此时发现了杜薇薇偷藏的几百两银子,更是自觉理直气壮,“你还有脸哭?啊?你屋里头藏了足足四百六十两银子,给你爷奶花的钱连这零头都不到!你打发叫花子呢你?真是白养你十几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杜薇薇被她几乎要戳到脸上的枯瘦的手指头指着,气的掉眼泪,明明是她赚的银子,也明明是杜老太偷走了她的银子,可被“小偷”骂忘恩负义的却还是她,“奶,我有了银子之后从来没有亏待你们啊!”

    “我呸!这叫没亏待?你自己抱着几百两的银子吃香喝辣的,哦,还给野男人买什么上好的伤药、买宁香斋的糖蒸酥酪。你奶养了你十几年都没吃过那几两银子一份的糖蒸酥酪,你倒好,给一个刚认识几天的野男人买!”杜老太早就将杜薇薇赚来的钱当做是自己的,这些都是她偷摸趴在窗户下面听见的,此时更是越想越气。

    杜薇薇瞧了一眼偏过头的廖子修,不知是气是羞:“奶,你说什么呢!廖公子是受了伤需要治病进补,更不是什么野男人……我不是也给了你们银子叫你们自己买吃的吗?”

    “就你给的那几两银子,够吃点啥?是,你爷奶满脸都是褶子不好看了,你可舍不得给咱们花钱、”杜老太注意到杜薇薇瞥过去的视线,阴阳怪气的说道。

    此时门外已经站了些邻居伸长了脖子在看热闹。

    “奶,你别说了!”杜薇薇只觉得难堪又冤枉,她是藏了几百两银子,可她给杜老太的可不止几两。当初的第一根人参,卖出去的一百两银子可都捏在杜老太手里;更别说还有她陆陆续续又交给爷奶的钱袋子。

    ……虽然她图的是爷奶接过银子时的谄媚表情和奉承,这让她每每想起都洋洋自得。但不可否认的是,除去卖人参那一百两,剩下零零散散到杜老太手里的银子至少都有五十两。这在农户人家已经算是巨款了。

    且银子是她“赚”来的,该怎么花用都是她做主,若是杜老爷子二人能听话些,她连银子都不必这么费心思藏。

    杜老太却不这么想,“呸,我就知道死丫头养不熟,白喂了十几年的粮食,克的我儿好好一个秀才丢了命,还克的我们老杜家断了财路!我还寻思呢,你这丫头凭啥能运气这么好,能捡到人参、回回出门都能捡到钱袋子,今天可算是想明白了,敢情是偷了我们老杜家的财运渡到你身上了!”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有理,尤其身边站着个穿着一身新衣服的男人,“你个灾星!偷走我们老杜家的财运,却虐待你亲爷奶,反倒把银子都给外人花了!”说着一把扯过第一次见乡野妇人骂人有些愣怔的廖子修,走到门口朝看热闹的乡亲们说道:“来来来你们都瞧瞧!这野男人来的时候大家伙都看见了吧?一身衣裳都破破烂烂的,身上可没带什么包袱吧?”

    杜老太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偷偷摸摸揉搓过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布料,“这衣裳肯定是他们今天去镇上新买的!看看这料子、这样式儿,没个十几二十两的可下不来吧?我老婆子之前还出去得意我孝顺孙女儿给我买的新衣裳,我那几身加起来还不如人家一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