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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记海鲜冷冻市场废弃已久,但里面的装置还在。程启刚的遗体就放在最里面一间,用一个大铁箱子装着的,里面蓄满冰块。

    时隔一个星期,程姎终于见到了父亲。

    周围满地都是发臭发烂的鱼骨和干瘪的虾头,甚至还有风干的老鼠,程姎简直不敢相信,阮旻晏会把她父亲放在这种地方。

    “爸,对不起。”

    程姎跪在地上,抱着铁箱子,真是说不出的懊悔和抱歉。

    “眼泪留到葬礼上吧,先把人带走。”夜非白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上前提醒了句。

    程姎点头,胡乱地擦把眼泪起身。夜南和夜北二人合力把大铁箱子抬了出去,装运尸体的车子早已准备好,就在外面。夜非白问:“殡仪馆定的哪家?”

    “就临山吧,离临海近。”程姎回,“不过我听说那个地方要提前预约。”

    “有我在,要什么预约。”夜非白旁边一直不曾开口的年轻男子边说边掏出了手机。

    程姎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他是……”

    “苏默尧。”

    这名字听得有点耳熟,程姎想了下,大约记起来了:“他是那个苏家的人?”

    苏家在京都城也算豪门贵胄,虽不能跟夜家比,但也没差多少,且听京都城的女人把他列为京都城四公子之一就知道了。

    “嗯。”夜非白轻轻应了声。程姎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以为阮旻晏会把她父亲藏在别的医院,实没想到这上面来。

    夜非白很有耐心:“调了你父亲出院的监控,还有……”

    “还有这块地被我家买下来了,算是我的地盘,夜南查到这儿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死活不放行,于是老夜就把我叫来了。”讲完电话的苏默尧过来插话,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她。

    程姎低头看了看自己:“苏先生看什么?”

    “呃,看看能让老白开口求人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苏默尧双手抱胸。

    夜非白清心寡欲地跟个和尚一样,突然开窍了,不得瞧清楚。

    程姎听出话外意,刚要解释,夜非白一个白眼杀到苏默尧的脸上:“我求你了?”

    “没求没求,也就在微信里随口说了一声。”苏默尧可不敢给这位大佬下面子,连忙实话实说。夜南这时跑了过来:“少爷,已经装好了。”

    “出发,去临山。”

    “是。”

    夜非白率先上车,车门没关,似乎在等程姎。

    程姎赶紧跟苏默尧道了声谢,然后跟上车。屁股还没坐稳,又一个人头钻进来。

    “劳驾让个位置,过去点,哎,对。”

    车子宽敞,但夜非白不习惯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拧眉看着苏默尧,那眼神跟下刀子似的。

    苏默尧:“临山你又不熟,再说了,刚才还是我打电话托的关系呢。”

    “你自己没车?”

    “你的车坐着舒服。”

    夜非白:“……”

    苏默尧的宾利跟他的宾利一个款,哪儿来的舒服不舒服之说,无非就是想过来看点八卦。他闭眼假寐,有点后悔把这小子叫来了。

    一路无话,苏默尧看八卦看了个寂寞。不过该他干的活他还是得干。跟之前通电话的人汇合后,要了最大一间灵堂,花圈什么的,不到十分钟一应就位。

    只差程启刚的遗像了。

    程姎的邮箱里有不少她和程启刚的合照,随便找一张,剪下来放大就可以。苏默尧闻言便向这里的工作人员借了台电脑,打印、洗照片,干脆让他们一条龙全包了。

    他很沾沾自喜:“老夜,你看,我就说我来有大用处吧!”

    这点小事还来邀功,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