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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贞念从昏迷中渐渐苏醒,第一意识是疼痛,全身都在疼,疼到骨髓,疼到心肺,疼到她不能呼吸。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便用力深呼吸了一下,从鼻腔里吸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她不由咳嗽了一下,咳出了什么,热呼呼地冲到她嘴里,她下意识地扭头,吐到了一边。

    那是一大块血块。

    她的嘴里又腥又咸。

    她想起身,想喊叫,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黑暗中只有漏水的抽水马桶的声音。

    而后她听到身边有一鼾声响起。

    她用力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头部,看到了伊森赤身裸体地躺在她的身边,一身白皮肤在回黑暗中泛着青森的光。

    许贞念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想杀了这个男人,想把他撕成碎片。

    但她,依然动弹不了。

    她知道自己被伊森打了针,是那种让全身肌肉都无力的药物针。

    她现在就等同于一个全身瘫痪的人。

    她连求死都不可能。

    而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此时却格外的清晰与兴奋。往事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一件件、一桩桩不停地闪现。

    这些美好的往事,此时在她遭受到非人的蹂躏后闪现,尤如一把把匕首一样,一刀刀插向了她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一刀又一刀。

    她想到了程吴涯,那些匕首便成了切割机一般,将她的心绞得粉碎。

    她流着眼泪在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妈妈的名字,呼唤着她能想到的所有亲人和朋友的名字。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听到有一辆汽车似乎开了过来,停在了门外。

    她静静地听着那辆车熄了火,然后她听到身边的伊森动了一下,似乎被惊醒了。

    伊森翻身坐起,敏捷地下床站到了窗后,小心地将百叶窗缓缓拉动一下,看向外面。

    他一边看一边头也不回地伸手抓过床边的衣服,快速地套上。

    他回头看着床上许贞念轻声说:“宝贝,我们有麻烦了,你不要动,不要出声,我会解决的。”

    说完他还轻抚了一下许贞念的脸,并俯身吻了她一下。

    一股难闻的气息袭来,许贞念内心一阵翻腾,愤怒加恶心让她头晕。

    伊森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卧室的门。

    许贞念发现可能药力在减弱,所以她的手脚有了知觉,她动了一下脚,脚能动,但大腿动不了。

    她想翻身,断腿还在隐隐作疼,她的身体也能动了,她想把自己翻过来,趴在床上,然后往下出溜。

    这时她听到卧室门外有咔哒一声,好像是枪枝拉上栓的声音。

    她记忆中有这样的声音,因为她有一个打过猎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