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白灵儿听他言语无礼之极,不由气得浑身发抖,怒而拔刀指着陆英道:“住口!你竟敢如此折辱我阿耶!欺我段氏无人吗?就算是吴国皇帝来了,也不敢对我阿耶这般无礼,你活腻了吗?”

    陆英依旧笑望着段垂缺,丝毫不理会白灵儿威胁恫吓。直把白灵儿无双俊颜气得凤目通红,泪珠涟涟。

    段垂缺无语良久,叹息一身道:“唉,罢了……白灵儿,你把刀收起来,让他走罢。为父当真愧对列祖列宗,愧对江山百姓,有何面目堵塞悠悠众口?”

    白灵儿心中更痛,回身劝道:“阿耶,他语出无状,狂悖胡言,你何必当真?”

    段垂缺笑道:“白灵儿,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阿耶是何等样人!岂是他三言两语便可论定?你不必悲伤,让他走吧。”

    陆英敛容道:“大将军,在下并非为羞辱阁下而来。男儿行事,何必顾虑世人评论,但求本心光明,自无惧诽谤诋毁。

    “将军年少扬名,一生为国征战,虽有折节降虏之辱,尚情有可原。只要能恢复故国,再兴祖业,又何愧之有!且人孰无过,偶有污名,必不可免,将军何须为完人哉!”

    段垂缺叹道:“恢复故国,再兴祖业,又谈何容易?北汉百万大军,难道真如土鸡瓦狗,必败于吴国乎?”

    陆英道:“事在人为。成功与否,在乎天意!将军值此良机,何不联手大吴?多一强援,有益无损!”

    段垂缺道:“我为汉臣,从主出征,岂可不求胜而一心求败?你想令我临阵倒戈,做乱臣贼子不成?”

    陆英笑道:“两军对垒,岂能将胜败之数全然寄托在敌身?若是我吴军不能扼阻险峻,战而胜之,纵使将军能将百万大军尽数操于己手,生擒蒲刚,对我而言又有何利?

    “倘使到那时吴军一溃千里,丧城失地,没有蒲刚,难道如将军之辈,不能趁势南下,灭亡我国不成?

    “因此,吴军有必死之心,国家有必胜之由。先自立于不败之地,方能坐看北汉大乱,豪杰并起,与将军共取中原,划黄河而治。将军不必腹背受敌,吴国亦能全力西向,将军在河北,我军在河南,同战汉军,互为犄角,大事可成!”

    段垂缺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观小友有必得之志,令老夫忆起当年意气风发之时,也如你般。可惜世事多艰,现在便言划黄河而至,似乎过早!”

    陆英正欲答言,却闻帐外有亲卫禀报道:“将军,巨鹿公请将军至中军议事。”段垂缺不敢怠慢,忙披挂整齐,匆匆往蒲睿军中而去。

    帐中陆英与白灵儿相对无言,俱各望向他处。良久,白灵儿忍不住道:“陆英,当日在我家,你为何要打我?既是有事见我阿耶,何不正大光明地来?”

    陆英赧颜笑道:“在下误伤郡主,深感歉疚。当日情非得已,一时心急,且有外人在场,不敢贸然现身,免得坏了大事。”

    白灵儿“哦”了一声,忽又惊道:“你悄无声息就潜入我家,想必身怀绝技,当时不会想杀了我吧?”

    陆英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道:“在下本心善良,从不加害无辜。况且郡主美若天仙,我怎忍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