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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古董店的老主顾知道了这个梳妆匣子的邪气,也不敢花钱买罪受,也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其他路过好奇的人,一看王老五比划的大巴掌,掏出五百想入手,王老五连忙按住他们要拿匣子的手。

    “五十万,不是五百块,真当我这个是手工艺品啊,我这可是古董!”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掏钱的小年轻愤愤离开,其他人听见五十万的价,一时间也如鸟雀般散去。老伙计们也劝王老五,降降价,要不就当工艺品卖了得了,这玩意太邪门了,这样下去活都要活不起了。

    自打这个梳妆匣子跟着出来,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一个女子尖锐的质问声,还有指甲刮房梁的‘咔咔’,闹的人精神崩溃,每天都无精打采的。

    除了王老五,其他人都掏钱出去找房子暂居了,说等匣子卖出去再回来住,要不然受不了这种折磨。更何况之前只能听见声音,还能当做自己没听见,现在慢慢的身影都出来了,这可就不能视若无睹了。

    王老五也头疼,他不是看不见听不着,就是钻牛角尖了,辛辛苦苦费了那么大功夫弄来的东西,几百块几千块就卖了?他那个定时炸弹都不止这个价钱!再说这是古董吗?这必然是古董啊。

    古董,好料子保存完好的古董,怎么可能贱卖,那他去陵墓的意义都没了,于是顶着压力,不变价。

    没有个警觉性是做不好一个盗墓贼的,当焦爻在他面前蹲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且不说这人身上没有一点盘物,就这看梳妆匣子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合理的东西一样。

    阻拦了焦爻触摸匣子的手,随意试探几句,这小年轻也不接他的话,他立马脑袋里浮现一个想法,这人怕不是个条子!果然,下一秒就看见焦爻掏出手机,直接找个由头拦下,手在桌子底下发信息给周围的老伙计,让他们带人过来。

    趁着人多,找人拖住焦爻就打算开溜,谁知道焦爻居然会飞,让他们不得不紧锣密鼓的转移,这才不注意被鬼摄了心神,夺了身子。

    王老五的鬼魂被女鬼逼到身体的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做出非人的举动,而后脖颈断裂,失血过多而死。他悔不当初,早不该这么贪心,或者说,早该不顾情面让那些个老主顾下手,他脱了手这事就找不上他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特殊办将事件记录到档案里,没死的那几个盗墓贼不久后会被收押,而秀梅和王老五则是蔫头耷脑的跟在焦爻的身后,以一条束魂链子拘着,当天完事后就去了幽冥。

    到了幽冥,酆鹤摆摆手招来两个鬼差,将王老五带走,秀梅这个不知悔改的厉鬼,当然是要送去跟她的主子一起串起来烤。

    焦爻酆鹤坐在轿撵上谈论着晚上的晚餐,秀梅被拴在扶手上跟在后面跑,她这时已经不敢肆意发言,就如人怎么跟厉鬼斗,而鬼又如何抵抗得了鬼神。

    被拎着跳入无尽,炙热的炼火立刻开始灼烧她的魂体,秀梅痛苦的想要大喊,但无尽痛苦无尽寂寥。无尽是寂静之地,有罪之魂在这里连发出声音都是不被允许的,只会显得聒噪。

    走到最下层,一个古稀之年的老朽倒钓在石壁上,贴近头皮处便是翻滚冒泡的岩浆,老朽皮肤松弛通红,全身不着片缕,也没有一丝毛发,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睁着,手臂垂在岩浆当中。

    秀梅目眦尽裂,整个魂体都在摇摆飘忽,时而重叠时而扩散,像是看见了敲毁她信仰的东西一般。酆鹤甩了甩手指,一根纤细的黑线替换束魂链捆上了秀梅的手腕,石壁上空落落的倒钩也开始摆动,拉长勾住了秀梅的脚腕,一个回收,秀梅以老朽的姿势同样倒钓在了石壁上。

    秀梅奋力挣扎,但炼火岩浆可不是吃素的,身上的衣物直接化为齑粉撒落,黑线连接岩浆内部拉直,硬生生扣着秀梅的手腕将她拉成一条直线。火舌舔着毛发攀升,在无声的撕心裂肺中,秀梅的皮肤开始冒泡。

    ‘噗噗噗’

    像锅里的热粥一样,大的小的,消了又开始翻腾的,不一会整个身子都被燎红,酆鹤随即从焦爻的小挎包里拿出阴木令,甩到秀梅正前方。

    “厉鬼秀梅,崇洋媚外之心可耻,不思反省,妄为盘古体上之人,堕入无间炼狱三百年,后魂飞魄散,可有异议。”

    秀梅听后心如死灰,反正都是灰飞烟灭,干脆得罪个尽!便缓缓开口。

    “呵……呵……若不是……我大清王朝……的功劳,你们……怎么可能……过上现在的生活!那些贱民……还……还不是如同路边的猪狗……任我们宰割!”

    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焦爻一脸生无可恋的杵了杵酆鹤的腰,酆鹤点了点头。

    “那就一万年,没有异议,执行。”

    秀梅的笑声戛然而止,阴木令贴上了她的小腹,烙下了一个罪字的深坑,而后无形的力量将她的皮肤一寸一寸剥离,露出肋骨,打上刑罚时间以及生前做过的恶事。

    过程持续时间不久,在焦爻热的想要打人时阴木令回到了酆鹤的手上,被放进了小挎包里,还没来得及在看一眼秀梅,酆鹤就搂着焦爻的身子快速离开无尽,站在了血海上。

    “呼……太热了!跟蒸桑拿一样。”

    “别脱衣服,回头感冒了,走,回家吃饭了。”

    两人到家时刚好赶上烤全羊出炉,一家人坐在前院围着烤炉,边上长矮桌上放着大致分割好的羊崽子,酆鹤接手酆母手中的牛肉粒,刚准备大展身手,就被焦爻一把推开。

    “我爱吃,你可别嚯嚯他们了。”

    “……辛苦爻爻了”

    焦爻两手翻飞,孜然粉一撒,那小滋味‘嗻’的一下就上来了。问了各位长辈爱不爱吃辣,除了酆大伯,其他人都爱吃,焦爻分了二十串出来,其他撒上了辣椒面,又烤了五六分钟,再撒一次,然后上桌。

    管家接过焦爻的位置,开始烤金针菇韭菜什么蔬菜,酆父端起酒杯

    “走一个!”

    “干了干了!”

    仿佛到了夜市一般,在这寂寥的山中透着微弱的火光,烤肉的香气环绕,直击山中饿的前仰后合的一只小兽。

    毛茸茸的身子被水雾打湿,前面顶着一张婴儿的小脸,‘唔唔’的在地上乱拱,半响,撑着瘦弱的小身子往山上跑。穿过树木丛生,跑到大道上,两只小手被尖锐的石头划破都丝毫不停歇脚步。

    酆鹤耳朵一动,停下了投喂的动作站起身看向边上的刺瑰林,其他人也停下手上的动作,顺着酆鹤注视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远至近快速奔跑着,不一会就到了眼巴前,黑乎乎的一团,身上还沾着各种枯叶土块,焦爻跳起挡在长辈前面,手掐诀警惕的皱着眉。

    等到了最后一棵刺槐树底下,小兽慢慢的停下脚步,两只手来回摩挲,鼻子一动一动的,突然举起双手,张开嘴露出稀碎的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