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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玄夜冷着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讥诮,

    “吓傻了?说话都结巴了?这是打算偷走本王的宝剑,杀了本王吗?”

    此时他衣袍凌乱,发丝披散,随风微微飘拂。

    两人离得极近,彼此呼吸可闻。

    长欢甚至能听见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长欢小脸一红急忙辩解道,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王爷大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堂堂一代大夫岂能行偷窃之事?更不会来杀你这个金主,我还有银子没结清呢。我,我刚才只是好奇,欣赏一下而已。”

    东方玄夜戏谑地睥睨着她,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你是君子?之前顺走本王陪葬品又如何解释?怕不仅仅是欣赏那么简单吧?”

    长欢摊了摊小手,脸不红心不跳道,

    “王爷大人,我哪里顺走陪葬品了?那不是因为救了您,您送给我的报酬吗?王爷大人,您不会出尔反尔,先君子后小人,想收回送出去的东西吧?您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让我如何安心为您治病?”

    东方玄夜上下打量着她,眯了眯眼。

    这小丫头竟敢威胁他?

    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竟让他无法反驳。

    难道他真的冤枉她了?

    长欢一脸狗腿地望着他,拍马屁的功夫随口就来,求生欲十分强烈,

    “对了,王爷大人,您怎么站起来了?我还以为,您至少得半个月才能站起来呢,您的自愈能力也太强大了吧,让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女子对您的敬仰之情,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东方玄夜听着她疯狂拍马屁面无表情,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冷笑话。

    难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长欢心里暗骂,不死心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转移话题,

    “王爷大人,您现在走路怎样?赶紧走个给我看看,让我看看您恢复得如何了?”

    东方玄夜瞅了瞅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流光。

    刚才他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便看见她站在博古架前,在吃力地搬动宝剑。

    情急之下,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自己能否走路。

    对了,一跃而起?

    难道,他能使用内力了?

    他竟然能使用内力了?东方玄夜心头巨震,又惊又喜,还有些紧张。

    长欢见他沉默不语,如同太监一样殷勤地搀着他,笑眯眯地鼓励道,

    “王爷大人,不用怕,我扶您慢慢走。康复需要时间,您不用太担心。若走不了也没关系。您现在能站起来,已经很了不起啦,您好厉害哟。”

    那温柔的语气如春风般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就像大人鼓励小孩子学习走路,又温柔又有耐心。

    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根本无法抵抗那份该死的温柔。

    东方玄夜心里一阵恍惚,脑海中不由出浮现出另一个美丽的身影。

    她温柔地望着他,轻言细语地鼓励他,

    “夜儿,来,再舞一下剑给娘看,娘的夜儿最棒了。”

    “夜儿,失败了也没关系的,咱们多来几次就好了。”

    “夜儿是这天下最棒的孩子,你一定会越来越棒的。”

    ……

    然而,那日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掩盖了一切罪恶。

    他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救出已经变成焦炭的娘和被大火烧伤的幼妹。

    他抱着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娘……”

    那一年,他才十岁。

    ……

    无数个冰冷的夜晚,每当想起她,他就会画一张她的画像。

    无人的夜晚,和画像说说心里话……

    东方玄夜深深吸了一口气,掩去眼底的伤痛。

    如果娘在天上,一定也会期待他尽快康复吧?

    东方玄夜定了定心神,迈开修长而机械的腿,缓缓向前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