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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伯双手杵着膝盖站了起来。

    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两步,站在了窗前,望向了夜空中的那一勾月牙儿。

    “皇上,赵允之处心积虑都要灭掉禅宗,足以见其对皇权的影响极大。”

    “如果皇上对禅宗示好……这或许对皇上消灭越国有些好处,但在老臣看来,等皇上征服了越国之后再去消灭禅宗,这恐怕反而对皇上不利!”

    “禅宗如果接受了皇上的示好,帮助皇上消灭了越国……臣试问皇上,如果留下禅宗,将来所面临之局面与当下之越国有何异?”

    “如果皇上再灭禅宗,皇上行这过河拆桥之事……恐怕会受其反噬!”

    “老臣刚才说过,禅宗在越国的根基极深,有信徒无数。”

    “禅宗作乱造反,赵氏皇权便有最正义的借口消灭禅宗。”

    “那些信徒虽是禅宗的信徒,却也是越国的子民。”

    “越国的兵可以剿灭禅宗,但荒国的兵却不行!”

    “韩三武有太子号令,师出有名,那些信徒们多数会保持沉默。”

    仲伯转身看向了宇文峰。

    “但皇上您不一样!”

    “所以臣请皇上打消这个念头。”

    “皇上二月发兵,那么兵至越国境内当在二月下旬。”

    “等皇上的大军杀至越国京都四风城的时候……恐怕就在四五月份了。”

    “那时候,韩三武的十万神策军大致也抵达了四风城。”

    “老臣想要说的是,咱们荒国的骑兵擅长野战却并不擅长守城,故……最好的局面是睿王宇文及所部在神策军入四风城之前截住他们。”

    “只要消灭了神策军,那么四风城就是皇上的囊中之物。”

    宇文峰沉吟片刻,问道:“可如果神策军先于睿王进了四风城,这又该如何应对?”

    “那就等!”

    “等什么?”

    “等神策军与禅宗之战。”

    “他们会不会因我军的到来反而携手?”

    仲伯又转身看向了窗外,摇了摇头:“韩三武是个极为自信的人。”

    “他知道荒人战士不善攻城,他也急于消灭禅宗扶持太子登基为帝……”

    “神策军也是骄傲的,他们恐怕并不会将两万咱们的骑兵放在眼里,故,在老臣看来,如果韩三武已经入了四风城,他之选择,十之八九是守住四风城,关门打狗消灭禅宗。”

    “等太子登基时候,再由新皇下旨发兵对付我们。”

    “有皇上的旨意再行讨伐之事,朝中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会全力以赴,而神策军的将士们也会上下用命。”

    “韩三武必然会率兵出城与睿王决一死战。”

    “这一战……便是越国的国运之战。”

    “败,则越国灭亡。”

    “胜……则咱们荒国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他又转身看向了宇文峰:

    “远征越国有利有弊,皇上若有七成神算可发兵,若没有……那就继续按兵不动。”

    宇文峰心想自己有烟花这等神物,李辰安那厮能凭着这神物以五百之兵败五万大军,朕的两万铁骑携五万枚烟花还能灭不了神策军么?!

    他微微一笑,“仲父,我有十成把握!”

    仲伯反倒是吃了一惊。

    行军打仗变数极多,可不是如现在这样二人推衍而定胜负!

    但见宇文峰脸上的神色……这个皇帝还是比较谦虚的,他通常不会浮夸。

    那么他的这十成胜算在何处?

    仲伯没有问。

    却说了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皇上,枯石堡可还在五百宁军的手里!”

    这句话就像一支箭射入了宇文峰的心里。

    他面色顿时一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致就是这几日,那五百只老鼠……定无一幸存!”

    他站了起来,

    “朕问策于仲父,受益良多。”

    “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明日开朝,还请仲父主持远征越国后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