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夜深人静,四周看热闹的客人早已散去,只有姜希和白萌萌冷冷对峙。

    姜希忽然想起她和顾必臣的新婚之夜。

    当时罗女士送了她一套性感睡衣,她怀揣着紧张与激动的心情换上,躲在被窝里,想给顾必臣一个惊喜。

    她在床上等了许久,直到半夜,顾必臣才醉醺醺地回了房间。

    听到开门声,她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头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顾必臣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别人。

    她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刚要说话,顾必臣突然掀开被子。

    她的身体在浅黄的光晕下无处可藏,那点薄纱似的布料根本什么也遮不住。

    顾必臣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然后嗤笑起来。

    “穿成这样,怎么,很想我碰你?”

    姜希整个人蜷缩成虾米,既觉得羞愤,又感到耻辱。

    顾必臣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嫌脏!”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而她自欺欺人四年,始终不肯直视真相。

    然而真相总是血淋淋的,不管你怎么逃避,总有一天都要正视它。

    姜希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意思。

    如果她知道顾必臣心里是这么看她,她就算是以死相逼,也会阻止罗女士去逼婚。

    白萌萌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见姜希笑了一声。

    夜黑风高,身后的法国餐厅已经打烊,四周黑胧胧的,这条街道不是主干道,车辆稀少。

    姜希笑得格外瘆人,白萌萌猛地一激灵。

    “姜希,姐夫说得没错,你真的很脏,你被那些没有人性的人贩子掳走,一年后才逃出来,说不定那段时间,你早被他们玩坏了。”

    “你也别怪姐夫心狠,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那么多人去边境,怎么偏偏就你被掳走了?”

    姜希攥得手背青筋突起,她静静看了白萌萌几秒,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她靠在车窗上,城市的霓虹透过斑驳树影洒落在脸上。

    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她有时候想,人为什么就要知道真相呢,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能保留一点美好。

    可若真的捂住耳朵,不去接受真相,那样活着又未免太可悲了。

    *

    琴酒今晚回来得早,恰好梁月染出差回来,要找她和姜希聚一聚。

    姜豆豆在家,琴酒就让梁月染直接到家里来聚。

    一晚上,梁月染陪姜豆豆玩贪吃蛇的游戏,她顶着一床花被子,把姜豆豆的玩具,玩偶全吃进去,又把姜豆豆也裹进花被子里。

    客厅里一晚上都是欢喜笑语,终于把小祖宗哄睡,梁月染累得妆都花了。

    “陪孩子玩真是个体力活,姜希是怎么熬过来的?”梁月染坐在地毯上,接过琴酒递来的冷饮。

    琴酒盘腿坐在她旁边,“姜希不陪他玩,要不然就他这旺盛的精力,能把人整疯。”

    梁月染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冷饮,稍稍缓过气来,“豆豆确实比一般小孩子更有活力,姜希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半小时前给我发消息,刚下班,应该快要到了,我去看看。”琴酒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她就看见靠墙而坐的姜希。

    琴酒吓了一跳,连忙走出去,蹲在她面前,“姜希,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