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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言顺着走廊爬向科室大门的时候,值班护士雨欣正好从另一个病房中走出来。

    看到叶言爬过的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吓得花容失色。

    她喊道:“叶言,你昨天才做完手术,你怎么不老实呆在病床上,你做的可是接肢手术,你再这样任性,你的腿会废掉的。”

    叶言冷冷的回过头,头发散乱着,目光空洞无神,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脸色惨白,嘴唇上还沾满血迹。

    这一副形象,仿佛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吓得雨欣惊声尖叫。

    值班医生忙从病房中跑出来,看到雨欣吓得这副模样,连忙问道:“雨欣怎么了?”

    “叶言他......”

    值班医生看向叶言,也是心中一惊,随即呵斥道:“叶言,快回到你的病房中。”

    他正要上前去扶叶言,就听叶言怒骂道:“滚开!别靠近我,狗东西!”

    值班医生被气到,停下了动作,怒目而视看着叶言。

    叶言继续爬着,虽然伤口上的疼痛使得他全身都在颤抖,但都比不上心中的痛与怒。

    雨欣为难地道:“怎么办严医生?”

    严医生说道:“我们从来都对他束手无策,他爱怎样怎样吧。”

    叶言总算爬到了一副轮椅上,自己用手推着轮椅,出了骨科的大门。

    雨欣忧心地问道:“他都出了科室了,还不管吗?”

    严医生摇了摇头:“他就是个疯子,管不了,由他去吧。”

    住院部的1楼是大厅,二楼是妇产科,三楼就是普外科。

    三楼的电梯打开的时候,叶言从电梯中自己推着轮椅出来了。

    进入普外科的大门,旁边的护士台中值班护士问道:“你是个哪个科室的病人?你找谁?”

    当对上叶言恶毒的似乎要杀人似的目光,值班护士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说话了。

    叶言一言不发推着轮椅往里走,他现在只是在凭借着毅力行动,他伤口上的疼痛,被他强行忍着,说话对于他来说吗,都是一种负担。

    他推开了两个重症监护室病房,里面的病人都不是叶远山。

    当推开第三个重症监护室病房的时候,终于如愿看到了叶远山。

    叶远山静静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盖着被子,各种监护仪器带在身上。

    监护仪器上发出“滴滴”的,有规律的声音。

    而在病床前,白问筠手中晃着氧气面罩。

    “师弟,爷爷他太痛苦了,我帮他一把,送他上路了。可惜师弟来晚了一步,没能看到爷爷最后一面。”

    检测仪上面,检测心跳的曲线,渐渐趋于平缓。

    “白问筠,我要杀了你。”叶言疯狂的摇着轮椅,靠近病床。

    白问筠“咯咯”娇笑,将氧气面罩扔到了叶言的脸上。

    “爷爷他先走一步了,师弟你也要快点赶上哦!”

    不等叶言靠近她,她就已经闪身躲过,在一阵娇媚的笑声中,跑出了病房。

    叶言摇着轮椅冲出病房,大叫着:“快来人,快来人,病人快不行了。”

    两分钟后,两名值班医生,还有两个值班护士围在病床前,对叶远山施行抢救工作。

    叶远山的身体在除颤中,不断高高挺起。

    但几分钟后,检测仪上的心跳曲线已经完全变成了直线,没有丝毫波动。

    施行抢救工作的医生看向叶言问道:“你是家属吗?”

    叶言吼道:“快抢救我爷爷,你们停下来做什么?”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叶言双眼怒睁,大骂道:“没用的废物,快抢救我爷爷。”

    “我们理解作为家属,此时激烈的情绪,但伤者已经走了,请节哀。”

    医生和护士陆续走出病房,叶言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喘息着,目光呆滞,看向一动不动的叶远山。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上午的时候,叶远山还是一副身形矫健的样子,晚上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让他如何接受?

    许久,他终于哭了出来:“爷爷,你怎么能弃我一人在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啊!”

    他再也没有力气骂陆封和白问筠是狗男女了,也没有了报仇的心思。

    凭着这副残躯,毫无依仗,孤身一人,他如何跟陆封与白问筠斗?

    也就是这两人把他当做耗子戏耍,否则自己也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爷爷,孙子无能,斗不过那对狗男女,孙子不愿意被他们一直折磨下去,我这就陪您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