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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顺着石路前进,其尽头是华美至极的雄伟建筑。

    道路两旁点缀着大量红灯笼,让喜庆氛围洒遍全场,轻纱红毯应有尽有,偌大的厅堂内已然摆满了成百张绯木大酒桌,那木质上佳,酒桌相互之间也有着不少距离,整体显得开阔而又富有格局。

    这便是今日玉章书院与众不同之处。

    往昔玉章书院不兴这套,哪怕是每年一度的玉章书院大宴也不至于开设食案,宴请宾客,红灯高挂——说白了他们大多时候都在自嗨。

    唯独今年特别隆重,其原因自然不必多说。

    莫寒青。

    年仅十六岁的少女,一如既往地穿着玉章书院的院袍,面色冷清得像是十二月的冷风。

    她便就坐在那极其显眼的位置——全场最大最华丽的酒桌的主位。

    “寒青。”

    旁侧。

    体态佝偻的白发老者为自己斟满酒水:“你在等什么?”

    莫寒青清秀面庞上,那双无情森然的眼珠里寒意缓缓散去。

    她恭敬地看向这位老者:“老师,我没有在等什么。”

    张传鹏抿下口酒水,摇头:“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为师。”

    他教了莫寒青很久,自从他找到这位难得的衣钵传人后,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莫寒青不过十六岁,虽心思颇杂,但城府不深,作为玉章书院副院长的张传鹏只一眼便能看出她心有所想。

    “是觉得要嫁给不喜欢的人,所以不愿?”张传鹏问道。

    “不,裴傲乃人中之龙,天资異稟,结为道侣乃是上上之选。”

    莫寒青在说这番话时语气没有半点变化,仿佛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张传鹏皱眉,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已然收拾完聘礼,踏着大步朝酒桌走来的毕剑山庄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在想当年的那个陆家小子?”

    莫寒青点了点头:“他会来的。”

    张传鹏摇头:“他不敢来。”

    莫寒青沉思两秒,又说道:“当年他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相信他会来。”

    张传鹏不由得冷笑:“来了也是送死,何必?”

    “但是有些人的脾气就是这么倔,有些人的脑子就是这么不好使。”

    张传鹏没有说话,只是顶着莫寒青。

    察觉到自家师父的注视,莫寒青淡道:“不过老师不必担忧,只是他届时来履约时,我可能需要亲自下场,毕竟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随你,无非是臭鱼烂虾罢了。”

    张传鹏才懒得去搭理那什么陆家小子。

    当年那姓陆的小屁孩他也见过,天资平平,又错过了最好的修炼年龄,修炼资源更是比不上他们玉章书院。

    莫寒青则是天之娇女,这几年来在张传鹏身边形影不离,他愿意将毕生所学全部交给莫寒青,修行资源更是数不胜数,那些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堪称至宝的灵丹妙药,她莫寒青每天都能吃上一两粒。

    二者之间的差距宛若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可谓云泥之别。

    正如他所言,陆不平来了也是送死。

    于是他直接上前,去迎接那毕剑山庄的各位贵客。

    行走在最前端的便是那毕剑山庄的少庄主,裴傲。

    此人脚步沉稳,面如冠玉且含带傲色,风姿飒爽,周身隐隐有虎虎生风之息,脚踩金丝布云履,着蓝葛白灵衫,腰间配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剑,那剑柄上分明刻着一道显眼的【毕】字。

    那是他们毕剑山庄锻出的剑,也是毕剑山庄的象征。

    以目前毕剑山庄的地位,饶是身为玉章书院的副院长,张传鹏也不得不对着裴傲俯首作揖:“在下张传鹏,见过裴少庄主。”

    “免礼。”裴傲淡然地摆了摆手,视线却是落在了莫寒青身上:“一如为师,终身为父,张先生贵为寒青之师,今日我又是来向寒青提亲,您也算是我未来半个岳父,可不要乱了礼数。”

    张传鹏闻言,轻笑两声:“裴少庄主当真风度斐然。”

    “只是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罢了。”

    裴傲深深地看着莫寒青。

    他实际上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未婚妻。

    只一眼,他便能看出此人天赋不凡,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在这方天地间上有所成就。

    虽是还有几分自降身份的味道,但好歹比那些外来的红粉胭脂好得多。

    勉强能配得上他裴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