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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自己就这么面目可憎,以致令人心生恐惧,萧斯年的人生成长道路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失败,加上朝堂之上也是各种烂事一堆,桩桩件件都等着他去处理,也难怪他心绪不佳。

许久,萧斯年终于打破了一屋子的沉寂,他装作不经意地说,“日后你若是想学那些,不拘什么时候,只管来找我便是,我再怎么忙,教你的时间总还是抽得出来,你就不要再去麻烦他人了。”

“谢过王爷。我都记住了,以后绝不麻烦他人便是。”傅明月心中觉得委屈,回答的时候口气便不是那么温顺。

“对不住,今儿原是我一时太急,把话说重了,让你受了委屈。”耳中传来这样一句,可把傅明月真正吓到了,她猛地抬头,看到萧斯年已站在她身前正似笑非笑望着她。

“王爷何处此言,是我不知轻重不懂规矩,才惹怒了王爷。王爷宽宏大量,已是我的福气,怎敢接受王爷您的道歉。”傅明月忙站起身,弯腰行礼,开始一个劲做自我批评。

“浩之出生名门世族,上面还有两位兄长,他即有一生挥霍不尽的财富,又无需承担嫡子长孙光大崔家门楣的重任,所以他一向活得快活自在,加上他从小就言语风趣,温柔可亲,自是最受同龄女子的欢迎。而我,父王只我一个独子,我只有姐妹,父王对我期待很高,自我十多岁起就开始跟着父王学着理政处事,成日见到的不是迂腐势利的官吏,便是夸夸其谈的所谓名士,还有便是永远高高堆起的累篇案牍,我自然比不得浩之那般恣意潇洒。”

这是傅明月第一次听萧斯年谈论自己,而且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无奈。傅明月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在自己眼中高大到只能仰视的男子,其实只不过是一位年仅岁的青年。即便他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他手中握有如此强大的权力,却只能意味着他比任何人都孤独,他一个人站在那荣耀的高处,无人陪伴,无人与之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旁人看到的繁花似锦,其实都是表象而已,他毕竟不是神,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只有岁罢了,他想拥有的也许只是一份朴素的友谊和稳稳的幸福。

傅明月心中掠过一阵心痛,萧斯年的这种心情,当局之人自然无法理解,但傅明月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她知道历史本就是用鲜血和生命谱写而成的,也只有她这样清醒的旁观者才真正理解萧斯年的无奈和孤独。

想到此处,傅明月的心顿时就软了,她不再刻意回避萧斯年的目光,而是真诚地望着他,轻声却坚决地说:“王爷,上天赋予了您那么多,便是让您走常人不能走之路,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我晓得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旁人或许不懂,但我想我是能懂王爷您的,您的身份地位以及责任让您无从选择,崔公子可以闲庭赏花,而您却只能枯坐书斋。更何况,您已经优秀到让人无法直视,您总要让其他人有点盼头有条活路走走不是,您不妨就将风趣和潇洒留给崔公子吧。”

萧斯年听到最后,舒畅的笑意已从眼底爬上了整个脸庞,原就丰神俊朗的的五官在笑容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帅气,“明月,自从有了你,我觉得这慎言斋才是天地间最让我心安的所在。”

“王爷谬赞,明月区区不才,不敢说分担王爷您身上的重担,但倒茶送水帮着抄抄写写,抑或帮忙出个主意,这些事情总是做得到的。不知王爷此行可还顺利?”傅明月有心将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萧斯年原本计划是外出十天,可如今刚过了一周,他就匆匆赶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斯年沉吟片刻,决定还是说实情比较好,“此处赶着回京是为了向太后汇报祭坛的进展情况,还有一个原因恰好与你有关,太后指名要见你。”

“太后要见我?我不认识她呀?她是当朝太后,我乃一民间女子,我也没做啥惊天动地的事情,太后怎会注意到我,这似乎不合规矩吧。”傅明月是真有些急了,只怪当初宫斗小说宫斗剧看得太多,总觉得皇宫那地方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作为游客进去观光,可作为剧中人,这肯定不行

萧斯年略有些尴尬,眼神也变得游离起来,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书案,“这个么,恐怕多半是因为我的原因。”

傅明月一听,眼瞪多大,她只要一心急,就直接切换到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所以一句话未经思考就冲口而出,“我不会做赵王妃的,让你们太后别老惦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