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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又传来铭风的声音,“傅姑娘,刚去请了诸葛大夫,可他家里人说郊外出现了疫情,诸葛大夫去了那里,今夜不回家了。您看,这可怎么好?”

傅明月用手背将眼泪抹干,大声说:“给我端几大盆凉水,还要几大块冰,有我在,绝不会让王爷有事的。”

“是!”铭风回答一声,人已经去到老远,他们跟了萧斯年那么久,萧斯年生病,他们心里就像拿刀割一样的疼。

等这些东西到齐了,傅明月关照铭风守在屋外,除了诸葛大夫来了可以通报外,其余任何人不得打扰。

关好房门,傅明月决定用自己的土方法来试一下。人若是发烧,最怕就是久烧不退,如果持续高热的话,就算最终身体能恢复,但就怕把脑子烧坏了,傅明月无法相信萧斯年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半个傻子,只怕他完全无法接受回头就去自尽了。

傅明月将一部分冰块倒入凉水中,用手巾浸透后绞干,去擦萧斯年的身子,一部分冰块则包在手巾里,放置在萧斯年的额头,如今药物起不到疗效,她只能够采取物理降温的办法。

手巾绞了一遍又一遍,额头上的冰块也换了一批又一批,萧斯年的体温才缓慢地降低了一点。因为萧斯年仰躺着,这前面的身子是都擦过好几遍了,可后背一直都擦不到,傅明月也顾不了太多,用足力气将萧斯年翻了个身,索性将他身上薄薄的衣衫给全部脱了,光身子擦起来还真是方便许多,又反复细致地擦了好几遍。见萧斯年体温有明显下降,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傅明月这才停下手。刚才有一口气撑着还不觉得,现这口气松下来,只觉得自己已是累极,这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傅明月哪里敢让自己睡过去,就怕自己一个闪失,萧斯年会有问题,便拿起最后几块冰块使劲擦自己的脸,还有太阳穴,她要强行保持自己的清醒。别说,这方法还是管用的,傅明月的睡意登时就被赶跑了。

她回到床边,在萧斯年的额头上用手背量了一下,确实没刚才那么烫手,她才歪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歇一歇。

“明月,是你吗?”耳边传来萧斯年低低的声音,傅明月忙转身去看,看到萧斯年睁着眼睛看着她,平日里深邃无比的眼神不见了,现在只有一片干涸。

“是我,我在这里。”傅明月不敢看他,低头回答。

“明月,辛苦你了,真是对不住。”萧斯年想要坐起来,可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吓得他赶紧又钻回了被子,说出来的声音越发有点打颤,“这个这个都是你在帮我擦身吗?”

傅明月太累了,累到连回答问题都是出于一种条件反射,而不是经过大脑的,“当然是我啦,刚才你身子那么烫,诸葛大夫一时又找不来,可真把我们给吓坏了。我也只有这点本事,先物理降温吧,总比一直烧着强些。”

“那那衣服也是你你帮我脱的?”萧斯年的脸红了,但傅明月根本注意不到,还以为是发烧的缘故。

“是啦是啦!是我脱的,不脱没法擦遍全身呀。”

“那那我不是不是全都被被你看到啦。”萧斯年心里又紧张又甜蜜,这样的滋味真让他无法招架。

“你这一刻是病人,我这一刻是医生,医生和病人之间应该是开诚布公的,看了便看了,又什么大惊小怪的。”

“什么是医生?”

傅明月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会子都是唤大夫的,还没有医生这种说法,“医生就是大夫,你的明白?”

“你不说我不明白,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萧斯年不敢起身,只好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傅明月放在床边的左手牢牢握住,“明月,我说了那么伤你的话,你都没有生气,我心里真是好高兴。那日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逼你了,我只要在你身边照顾你看护你,就好。”

傅明月心里难过,却知道这个时候的萧斯年十分脆弱,为了让他早日康复,现在是万万不能拿自个心里的真话去刺激他,非但不能,还要想法子哄他开心,便故意调笑道,“是啊,反正你也被我看光光了,不守着我你还能守着谁去?”

萧斯年再淡定,听了这话脸上也绷不住,直红到脖颈处。傅明月怕他说话费神,就哄他快点闭眼睡觉,谁知萧斯年仗着自己生病,提出了新的要求。

“反正都已经看过了,那你也上床来,我们一起睡,我才睡得着。”

“什么!”傅明月直跳起来,见萧斯年在床上要挣扎着起来,忙将他一把按住,口中连连说,“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说完,傅明月直接跨过萧斯年的身子,脸朝着墙睡下了。

萧斯年咬咬牙,用薄被将自己包裹好,面朝着傅明月。傅明月大气不敢喘,只是将身子尽量往墙那边靠,两只手也紧紧放在胸前,倒不是怕萧斯年会对她做些什么,而是怕自己手乱划拉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毕竟身边睡着一个身材外貌样样都超级好的光身子大帅哥,换了二十一世纪的腐女们,只怕早扑上去了萧斯年。

想到这里,傅明月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简直就是坐怀不乱的女版柳下惠啊,她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你是在笑吗?”萧斯年似乎根本没有让她睡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