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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月知道这一顿打是逃不掉的,便狠狠心咬咬牙,趴到了石桌上。

“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仪大不敬,娘娘念你没有经验,又是初犯,只赏了你十板子,还不赶紧谢恩。”红衣人宣布了她的罪状和刑罚。

奶奶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打我我居然还要谢她,哎,真是太倒霉了。

傅明月心里把谢太后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后,还是只能口呼谢恩。

“行刑!”

红衣人一声令下,又厚又宽的木板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啪地一声打在傅明月的屁股上。饶是傅明月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是痛到浑身发抖,若不是她死死咬住嘴唇,只怕一声惨呼早已喊出了口。

“一二三……”有人负责打板子,有人负责在边上报数。

当数到五的时候,傅明月的屁股已经痛到连喊都快喊不出来了,又是大夏天,这汗水和泪水黏着头发,将傅明月的视线几乎全部封住了,她唯一的愿望是自己赶紧昏过去就好了。

“停!”远处传来尖利的叫声,傅明月觉得自个是不是被打傻了,怎么会出现幻听呢,这声音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德林公公。

“师兄,手下留人。”其实并非傅明月幻听,来人果然是德林,不仅有德林,在他身后还有一脸寒霜满目焦急的少年皇帝,“皇上在此,你们还不住手。”

所有人都跪下了,确切的说,是除了红衣人以外的所有人,红衣人只是弯了下腰而已。

“德林师弟,哥哥我可是在执行太后娘娘的懿旨,皇上如有异议,要不先去娘娘那里请懿旨过来,若是没有娘娘新的懿旨,莫怪哥哥我只好继续。”红衣人语调淡然,也没有寻常太监看到皇帝时的惶恐和畏惧。

红衣人轻声呵斥跪着的属下,“一个个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起来继续行刑。”

那些小太监真是好生为难,这边皇上还没发话可以起来,可那边顶头上司却催着他们起来干活,这两个人他们都得罪不起,可听谁的都不好。几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没敢起身。

“你们听皇上的话自然没错,那好,反正也就剩五大板了,我就自个来。”说完,也没见红衣人有什么动作,却已经从墙角处飞到石床边上,抄起地上的大木板就要挥舞。

说时迟那时快,德林也以鬼魅般的身法站到了红衣人和傅明月中间,就是说,红衣人要打的话,板子便会先砸到德林身上。

“师弟当真不让开吗?”红衣人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点冰雪的气息。

“是朕的命令,他自然不能让开。”皇帝发声了,“得方,朕知道你一心只效忠母后,只执行母后的懿旨,这本没错。你负责打人,朕负责救人,这事情就这么简单。”

傅明月虽看不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情,但这几句话却听得真真切切,说真的,这一刻她非常感谢皇帝对她无条件的袒护,但是,剧本里不是这样写的。

“皇上,德林公公,谢谢二位的好意。明月冒犯了娘娘,自当受罚,娘娘打我也是爱护我。”费了好大力气,傅明月才把这句话讲完整。

“师弟,还是这位傅姑娘比你更明白事理,不就是挨几下板子吗?挨过了就好了,只要娘娘能消气,挨几下板子算得上什么。”红衣人轻笑一声,“师弟,你还不放心师兄吗?”

德林听出师兄的话外之音,便拿眼睛去瞧皇帝。

皇帝恨恨地一跺脚,“好,朕这就去请母后懿旨。德林,我们走!”

“恭送皇上。”红衣人口中说着,手里一点不耽误,看德林一回到皇帝身边,手中板子便如雨点般落下,最后五下一气呵成,而且其手法非常精准,听得到啪啪啪的声音,其实并未落到实处。然而因为有前面那五下的基础,最后这五下还是让傅明月成功地疼晕过去了。

皇帝见红衣人如此嚣张,自然恨得牙根直痒,可是谁都知道德方是谢太后跟前最得宠的一个内饰,也是宫中所有太监宫女里地位头衔最高的一个,皇帝如今尚未亲政,大权在握的人不是他而是谢太后,德方不过是在执行太后懿旨,他拿不到德方这回的错,只是心里这份仇算是记上了。

等傅明月悠悠醒转,她已是躺在自己住的帐篷里,而哭肿了一双眼的绿芜正陪坐在她床边。

见傅明月醒了,绿芜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口中还是掩不住哭腔,“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来就被打成这样?这让奴婢如何对王爷和王妃娘娘交待?姑娘,您都这么谨慎了,怎么还是……”

说到这,绿芜是真的说不下去了,泪水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