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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先皇这样做也算对萧恒非常优厚,他虽没有实权在握,但由于郡王的王位可以世袭,至少许了萧恒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但凡不是太贪心,这小日子还是过得应当是极其滋润。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总是那么贪婪,有了富贵就还想要权力,更何况萧恒本来就为人乖戾,性情暴躁,身边又有无数唯恐天下不乱的所谓谋士,他当然不甘心只在潇湘之地当一个富贵王爷,他想要的更多。

接着,一年多前,长沙郡王被人出首举报他有屯招私兵私制兵器之举,朝廷接报后立刻派出了专人开始暗访。正巧那时北魏派出使者前来大梁求亲,萧恒为了向朝廷表示自己的忠心,也为了将功折罪,权衡再三后上书表示自己的女儿萧锦绣身为宗室之女,愿为太后和皇上分忧,远嫁北魏。

谢太后本就为找谁出家犯愁,见到萧恒的上书后自然十分欣慰。同时,去暗访的人回报说萧恒已经就地解散招募的兵丁,并拼命销毁已经打制好的兵器。谢太后考虑到萧恒确实已有悔改之意,且愿意贡献出自己唯一的女儿,便悄悄撤回了暗访的专差,暗示对萧恒的不轨举动表示不再追究,还派出另一位钦差敲锣打鼓前往长沙郡王府,不仅大大嘉奖了长沙郡王的忠心爱国,还将萧恒之女萧锦绣破格封为端静郡主,并将郡主接离郡王府来到京城建康,住进了京城里新建的郡主府,锦衣玉食供着。名义上是太后垂怜萧锦绣为国做出牺牲,特让其享受郡主待遇,可谁都心知肚明,郡主其实是变相地入京为质,一来防着长沙郡王再有异动,二来也看住萧锦绣,防她逃婚。

萧恒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萧文武,是家中老大,老二就是萧锦绣。萧恒戎马半生,身上虽无致命大伤,但小伤不断,加上当时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所以很多伤只是表面上好了,却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生育能力。除了原配夫人诞下的一双儿女外,再无所出。虽然他前前后后娶了十几房妾侍,白日黑夜都在努力,却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正因如此,可以想象萧恒对这一双儿女的疼爱程度,尤其是发妻几年前逝去以后,他对子女的宠爱更是无以复加。对儿子还有点期望有点约束,对女儿萧锦绣,那真可谓是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冷了,父女感情特别深厚。若不是萧恒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萧恒怎舍得让最心爱的女儿远离自己。他实在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和富贵,才不得已牺牲女儿,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谢太后的原谅。

想到这里,萧斯年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也整理出事件的大致轮廓。对于让女儿远嫁北魏这件事,萧恒必定是万分不愿意,而且从此对太后和皇上怀恨在心,所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将一锅水搅浑。对萧恒这种人而言,死几个服徭役的村夫根本算不上什么,就是搭上再多的人命他都不会眨眼,他要的无非就是朝野动荡,时局危急,太后他们自顾不暇,这样他才有机会在混水里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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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仅仅派两个暗哨是远远不够的。萧斯年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做出的决定有些草率,如今正是要送嫁端静郡主的非常时期,必须要严密关注萧恒及其手下,当然更不能忽略漏了郡主那里。如果萧恒要有异动的话,他的目的肯定是要将女儿带离京城回自己身边,所以盯住郡主那边或许更有用更有意义。

“铭烟何在?”

“在。”听到王爷吩咐,铭烟即刻出现在他面前。

“端静郡主府里有我们的人吗?”萧斯年问。

“回王爷,郡主府里有我们安插的暗哨,但是因为郡主贴身的侍卫和守卫都是郡主从长沙郡王府里带出来的人,所以我们的人职位很低,并没有机会与闻郡主府里的机密。”铭烟垂手回答。

“你尽快加派人手日夜监视郡主府,尤其是每日进出郡主府的人员,无论郡主府是否有异常举动,每日一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铭烟退了下去。

布置完任务,萧斯年略略放下心来,他望向窗外,已是日头西斜,暮色降临。

“斯年,晚餐已经准备好,要将晚餐拿到这里来吗?”傅明月站在书斋门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