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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李大人说,殿下对此案已有定论,目前谢少卿正留在沔阳城收集证据,料理善后,不知是真的吗?如果需要我郡王府出人出力,殿下言语一声即可,我王府就是倾其所有,也不会放过杀害锦绣的凶手。”萧文武看了萧斯年一眼,沉声问道。

“定论尚不能说,只是有了一些端倪,让本王心有不甘的是,若查实了幕后主谋真是北魏太子拓跋余,只怕两国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又要打破了,也不知到时候三殿下拓跋宏是帮着他哥哥呢?还是会帮着我们?”萧斯年缓缓说来,趁机观察萧恒父子二人的表情。

“原来竟是拓跋余那个混蛋?”萧文武倏地站起身,恨声说道,“我定要手刃那个混蛋。至于拓跋宏,管他帮着谁,他帮着我们也就罢了,若他帮着拓跋余,也休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萧恒抬手想说什么,话没能说出口,却带出一串咳嗽,好一会才止住,“小孩子家懂什么,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我相信皇上自然会给我们家一个交代,锦绣可以说是为国捐躯,这事就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深究,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萧斯年心中暗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萧恒说了一大通貌似冠冕堂皇的话,言语间已经将了皇上的军。

“是,文武绝不敢妄言,父王无需挂心,多保重身体,文武但听赵王殿下吩咐就是。”萧文武忙低头认错。

草草将一顿饭吃完,萧斯年说什么都不肯留宿在郡王府,执意要前往驿站。萧文武也不好太过坚持,便亲自送萧斯年一行来到长沙驿站,然后拱手告辞。

在寒暄告别的时候,萧斯年在驿馆的外墙上发现了同样代表危险的暗号,让他更加担心的是,那个记号周围还有个淡淡的血手印,他只觉得太阳穴都开始突突跳了起来,却苦于不知道萧恒父子究竟布置了什么,而且到现在他也挑不出父子俩的毛病。

驿站现任驿臣刘宇曾经在萧斯年的镇北军里当过兵曹,后来在一场收官的战役里受了腿伤,这才转到地方上当了歌驿臣,他可以说是萧斯年的老部下,看到萧斯年那叫一个激动,见面就要跪下。

“殿下这几年过得可好,真是想死属下了,属下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长沙城里见到殿下。”

“你腿上的伤都好了吧,不耽误走路吧。”萧斯年拉住要跪下磕头的刘宇,亲切地问。

“有劳殿下惦记,属下腿上的伤早就好了,一点不耽误走路,若是殿下不嫌弃,属下希望还能回镇北军守边关去。”

“边关如今太平得很,你就不用那么惦记边关啦。做驿臣一样是为皇上效力,要知道长沙城可是重要之地。”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不辜负殿下之期许。”

刘宇将萧斯年带到驿站最好的上房,然后殷勤地和驿站里的杂役一起帮着安顿其他人和行李去了。

直到这一会,萧斯年才有时间单独和傅明月说上话,萧斯年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够说服傅明月,让她先行离开长沙才好。

“明月,今日你对萧恒父子的观感如何?”

从在城门口见到萧文武到现在,傅明月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她很希望她的第六感会再次发挥作用,但这次她显然没看出任何的不妥,在她眼中看到的无非是一个刚失去爱女的悲伤老人,和一个失去亲爱小妹的伤心兄长,这两人甚至和她想象中行事乖戾暴躁的形象相去甚远。

傅明月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萧斯年点点头,渐渐地一丝冷笑在唇边泛起。他起身开门,看到铭烟和铭风像两尊门神般牢牢地在门外守护着,这才放心将门关好。

“明月,就是因为萧恒和萧文武表现得太像正常人了,我才认为其中必定大有文章。萧恒平日里什么脾气我是知道的,唯一的女儿被人无辜杀害,他竟然不吵不闹也不咆哮,更没有连夜带兵前去京城逼着皇上拿出一个说法,这哪里像是萧恒所为。他越想装得像个悲伤的父亲,反而越是不像他自己。所谓反常即为妖,这父子二人必有其他谋划。而且我刚才也有意试探过了,萧恒压根就没生病,他的病都是装的,他以为装几声咳嗽就可以蒙混过去。但他毕竟是多年练武之人,虽然他刻意放慢了行走的速度,可他步伐间仍是轻捷灵便,没有半分滞懈。”萧斯年将傅明月拉近自个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明月,萧恒父子摆出举城哀戚的大阵仗,想必是为了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此处危机四伏,明日一早就让周南悄悄护送你出城回京,拿着我的信符去找浩之,让他秘密调兵前来长沙,防止这里出现异动。”

“那你呢?”傅明月没有马上回答是或否,而是直直望着萧斯年。

“我要留在这里与他们周旋,毕竟我是代表皇上和太后,我还要参加和主持郡主的葬礼仪式呢。”萧斯年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