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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因为通瑜口出狂言,对你不敬——谢随安心里这般想,却不好意思这般答。

    “……她出言不逊,多次折辱于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谢随安思忖片刻,把其中人物代成了自己,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萧祺然微微敛眸,追问得认真:“当真不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当真!”谢随安被问得心虚,索性心一横,直起身抬眼看向萧祺然,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师父难道以为我是什么好欺辱的性子不成?”

    她因突如其来的提声,面上染上些许绯红,也如她所愿,萧祺然被她这一反问震住,表露出错愕来。

    萧祺然是知道自己这徒弟并非善茬,但没想到她竟会这么直白地应承下,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想到这,萧祺然松垮了严肃神情,勾勾唇角轻笑两声:“的确。以德报怨不是你的风格。”

    他本就不打算过于苛责她,预备着点到即止。

    “往后她再招惹你,动手时聪明些,别叫人抓了把柄。”萧祺然不仅不怪她,还支了招。

    谢随安慢慢坐回去,试探着问:“师父竟不怪我?”

    “你没有错,为何要怪?”萧祺然很是不解,“我了解了前因后果。她惹事在先,虽是你动的手,但你打赢了,又吃了思过,我为何要再怪你?这不是雪上加霜么?随安难得以为师父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不成?”

    他拿她的话来堵她,谢随安只能语塞。

    说到这儿,萧祺然作出一副凝眉深思的样子来:“我瞧她那样,保不齐日后会搬出她师父来当救兵。为师虽很不愿意被人扰了清静,但这种时候,随安切记要喊我出手,不要觉得麻烦。”

    他说得顺理成章,细细一听,都是歪理。谢随安也不辩驳,心下反倒一暖。

    她很喜欢被人护短的感觉,但同样,这也变相提醒了她自身不够强大。

    “师父放心,我会努力的。叫她就算搬了更厉害的救兵来,也不必劳得师父动手。”

    这话说得狂妄,俨然有以少打老的意思,然谢随安目光着实坚毅。

    萧祺然也不打压她的自信,面露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以资鼓励:“不错,志向高远,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师父也不好在此呆太久。随安再受受,我先行一步。”

    萧祺然作势要起,谢随安骤然心生一计,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阻止他起身。

    幸亏萧祺然稳住了身形,不然必被她拽得一头栽到地上去。

    饶是如此,他也没动气,依旧好声好气地看向谢随安:“随安若觉得一个人独处害怕,同师父说一声就是了……”

    直至对上谢随安无辜的眼神,以及她摊开向上的手掌,洁白掌心中躺着一把他极其眼熟的纸扇,萧祺然的声音戛然而止。

    “之前无意中在院中拾到的,”谢随安故意慢吞吞道,“是师父不小心丢下的么?”

    萧祺然凝滞了一下,找回了正常的表情:“是啊,我先还找了许久这把扇子去哪里了,哈哈……”

    二人心知肚明,谁也不拆穿,都在打马虎眼。萧祺然接过扇子,也不多说什么,匆匆走了。

    谢随安从那背影中,多少品出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