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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以北有一大国,内百姓安居,外四夷臣服,外人谈其无一不面露向往之色,客岁末更是迎来万邦来朝的盛况。

    此国名曰含月国,其都城取了国名里的一个“月”字,称为月京。

    青玉皖曾来过含月,但入月京倒是第一次。

    满城贵胄,林立的店肆,熙攘的街道,恰逢金光冲破云层,倾洒在红墙黛瓦间,喧闹间又隐隐传来楼阁飞檐的风铃声。

    “含月国盛况果然名不虚传,现下才卯时不久街上便有如此多人。”

    青玉皖侧头,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少年面如冠玉,身形修长,站在街上好奇地瞧东瞧西瞧。

    他转头问道:“师尊,现在我们是去御史台还是先帮大婶送信?”

    青玉皖回道:“先送信。”

    本来原计划是到御史台与御史大夫商议捉妖的事,但昨日一早与那妇人告辞时,那妇人掏出一封信,说自己是刑部尚书家的千金,因年少无知与人私奔,捞得如此下场,现在想要回家,托他们送书信一封。

    “师尊,我看送信还是先缓缓吧。”元玺骤然一笑,忽地拉起青玉皖的手往前走,“你看这么一大早好多人往前走,肯定是有什么热闹,既然来都来了,先去瞧瞧吧。”

    青玉皖并没有想看热闹的心情,但见徒弟那张在阳光下笑得格外灿烂的脸被晃了下心神,他兴奋激昂的模样也让她不忍拂了他的兴致,道:“可以去看看,但不能玩太久。”

    “还有,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话罢就抽出手,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被人牵着走太羞耻了。

    梳着高马尾的少年咧嘴笑,唇角露出两个软软的酒窝,正要开口说话青玉皖就已经看透他了,抢先道:“不要耍混,其他时候都不行。”

    元玺:“……”真是知他者师尊也。

    二人往北街走,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越多,半柱香不到就摩肩接踵,连街道两侧楼屋的窗口都是趴满了的人。

    周围各人各异的体味杂七杂八地搅和在一起,元玺蹙起眉,下意识伸手圈住青玉皖,替她隔离路人,建起一道人肉护墙。

    她睁圆眸子,这时,笙箫管弦齐发,周围的人顿时发出暴风雨般的欢呼。

    万人空巷,锣鼓喧天。

    “出来了吗?出来了吗?”

    “出来了,在那儿,在那儿呢!”

    人群涌动起来,原本狭隘的空间瞬时局促,元玺抱得更紧了,青玉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拥着人轻巧地在人群里穿梭,混到了人群最前面。

    前面没有刚才那么挤了,她拍了拍自己勾在她肩膀上的手,道:“可以了小玺,放手吧。”

    这松了多可惜。

    元玺鸦羽似的睫毛扑闪一下,果断拒绝了:“游丨行队伍要过来了,一会儿怕是更挤,就这样吧师尊,免得走散。”

    青玉皖斟酌了下,觉得有理,便任由其去了,也开始瞧起热闹。

    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最前面的是手握长戟,威风凛凛的卫兵,元玺偏头问旁边的人:“大哥,请问这是什么队伍啊?”

    这人本想说哪来的土瞥,但扭头瞧问的人是个俊俏的小公子,不由转口和气道:“今儿贵妃生辰,国君特意带贵妃游丨行皇城,这是皇家队伍!”

    “哦哦,原来如此。”元玺拍手赞道,“难怪这么多人,你们国君果真是深受爱戴!”

    这含月国君的名号,即使远在南方也是有所耳闻。

    青玉皖视力好,望见后面一顶黄色的龙辇,穿明黄龙袍的中年国君庄重地坐在上面。

    这位明君姓周,名登霍,百姓称作周天子,一位可以流芳百世的传奇人物,在位二十余年,对内以文治天下,对外开疆拓土,一步一步把一个小国开创到如今。他不仅在政治上手段高明,在为人处事上也很是温和,常常不耻下问,既不贪yín也不贪奢,官臣和百姓对他的评价都极高。

    那人一脸自豪道:“那当然了,不过这场上元游最大的噱头可是贵妃,她是国君最宠爱的妃子,是最美的女人,亦是我们国家雍贵的代表!”

    “我曾听说国君与贵妃的爱情故事,让人心向往之,不知是真是假。”元玺接嘴道。

    “流传到外地的故事多半掺了夸张,改动许多,不过小公子不必怀疑,国君与贵妃之间的感情绝对是真的,这在我们含月国是众所周知的!诶诶诶快看后面,是贵妃,贵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