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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晴见到练尘的霎那,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连夜命人扫清被雪封锁的山路,练尘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进得梵音寺。因为怕吵到她休息,又在房外足足站了一个时辰。看着他眼里盛着的担忧与心疼,练晴感受到了那渴望了整整十年的亲情。如果没有发现他眼底跳跃着的爱恋,练晴几乎要幸福得大哭,可惜他的情——不纯粹。

    “晴儿!你没事吧?担心死二哥了,我们回家。放心二哥一定给你个交代,竟然害我的晴儿旧疾复发,该死!”一见练晴开门,练尘便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

    “哥,晴儿只是累了,别听嫂子乱说。”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看到他在提到“嫂子”时眼里闪过一记阴狠。再一看,略有憔悴的脸上只是春风般的笑,应该是看错了吧。

    一阵忙碌后,一众人站在梵音寺门口已过了卯时。停雪后的风比前几日更冷,刮得练晴只好拥紧身上的披风。蓦地,背后传来一阵温热,紧接着身体一轻,竟已被人横抱而起。近在咫尺的是那张永远温暖的脸,挂着的是不舍与无奈。

    “二哥?!”不否认,她有点喜欢练尘的温暖,但却非常排斥他那毫不掩饰的痴恋。

    “山路不好走,不能用马车,晴儿身子未好,就和二哥同乘一匹如何?”话是问句,但明显不容拒绝。

    “二哥,嫂子昨天也受了寒,你该照顾好自己的媳妇儿。”游子意今天一大早就魂不守舍,见神仙了不成?

    “你嫂子她会体谅哥哥的用心的。是不是,夫人?”总觉得二哥今天对游子意有敌意。

    “是,哥哥总是要先照顾妹妹的。嫂子我会些粗浅功夫,身子也还健壮,倒是妹妹你马虎不得。”游子意淡然地说着,心里却不是滋味。为什么看到晴儿在练尘怀里会那么不舒服,难道……不会的,我喜欢的只有燕儿!

    废了一番口舌都没让练尘把自己放下,练晴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自己确实是身体不适,这样也不吃亏。一路无话,将近申时,一众人总算是到了练府。讨人厌的老天,又开始不耐烦地下雪,练晴一下车就直奔摘星阁。洗漱一番后到了厅堂,一干人已在饭桌前就坐,看来就等她一个人了。

    还未坐稳,一群所谓的娘亲又开始了轮番轰炸。这次练晴倒没多伤神,练尘全把话给拦了,她只要坐着顾好饭碗就好。感激地朝他投去一个大笑脸,练晴抡起筷子开始了自己的存活大事。

    “夫人,你这几日身子不适,为夫给你安排了个清静的厢房。下人都收拾好好,待会就可以搬过去。”练尘冷不丁冒出这些话,害练晴心里一寒。他知道些什么了?应该不会。

    “多劳相公体恤。”游子意不温不火,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周围脸却是精彩纷呈。丫鬟的幸灾乐祸,小厮的可惜,各位长辈的鄙视,没有做声,练晴将这些一一收入眼底。

    正在这时,一小厮兴冲冲地奔了进来。“王,各位主子,大喜事啊!大小姐,大小姐回来啦!”一开始就知道有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却不知她这么受人喜欢。练心,掖了这么久总算是出来了。

    “毛毛躁躁!本王回府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下去领三十大板!”第一次摆起王爷的架子。笑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福叔,还不快把姐姐迎进来。如此风雪之夜,要是冻着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是担不起。”

    “妹妹多虑了。”人未至,声先到。只是须臾,门口望进来一束探究的目光。顺着回视过去,精致月白色绣花小皮袄,高雅的淡紫色坎肩,身下水蓝色棉裙随身而动,只是这一身衣装再美,也只是那张脸的配饰而已。自古文人喜欢把女子比作花,以示动人。而练晴敢肯定,任何花只要见了练心必定羞得再不敢出来见人了。真不愧是练尘的姐姐,宛城三大美人之一的称号确是实至名归。都是一个爹生的,自己和他们放一块,最多就只能算死清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