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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红颜为“情”误终身。

    常道烽火戏诸侯,一笑失江山。众骂祸水红颜乱天下,又有谁怜褒姒那一颗女儿心?自古往今,女人担当了太多的角色,却始终逃脱了不了女人的角色。从一代天骄的帝王之身,到浮沉凡世的娇小蜉蝣,她们永远都只是女人。权贵显赫的消遣工具,枭雄英雄的枕边玉人,甚至是历史洪流中那一颗至关重要的黑子。她们用窄嫩的双肩担起所谓大丈夫的责任,用血肉之躯承受所谓大英雄的阴谋。她们为他们得到了太多,自己却得到的太少。有几个人能明白,她们需要的不是富贵权欲,不是万里河山,而是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而是一个可以给予的付出。

    练尘望着父亲脚边的那张笑颜竟然不会难过。在父亲背后默默守望了二十五年,如今娘亲可以解脱了。用生命的全部去爱一个永远不会珍惜她的男人,这是场注定失败的局。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恍然的晴儿,心里一阵抽搐。那个他暗地守护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如今对他有爱有情,却没有爱情——她感动地把他列入亲人的名单,却狠狠地把他推出了心门之外。

    他,是继续地执着,还是成全地放手?

    就如同练尘看不懂自己的心,练晴也看不懂练子荣这个人。用妻子的生死威胁亲儿,这是怎样的人心?而就在练晴愤恨瞪视练子荣之时,一束诡异的眼光绞住了她。好奇地回望而去,她甚至还来不及后悔便坠入了一对墨绿色的瞳内。

    墨绿的瞳好似一汪最柔最暖的古水,即使半片云飘过也会惊起万千涟漪。水纹无规则扭动,竟在须臾之间勾画出了人像。紫袍白襟,高额俊目,不是外人,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紫洋。只见他跃到近前,浓眉一挑,怒道:“我说练晴,你怎么又不好好养伤?袖儿唠叨起来我可不帮你。”练晴不由得抿嘴一笑,“去,你什么时候倒戈到我这边了?从来都是被袖儿牵着鼻子走。”

    话未落,练晴背后突然一片冰凉。此情此景好熟悉,就像发生过一样。不对,的确是发生过,就发生在游子意未被揭穿男身前的练王府。那么如今……然而还未来得及思考,景象已然跃出水面。

    只见紫洋哑口无言,撇着嘴直哼哼。而后,整了整神色,严肃道:“练晴,崆峒印有消息了。”

    “说说。”练晴想也不想地接口。

    “当日在姬微岭大战之时,崆峒印的确在秋容尽身上。一场恶战后,重伤不支的秋容尽被恰巧路过的修黎所救。两人如今正一同奔往铜城,想来是要送崆峒印入诛天阁。”

    “那么,崆峒印还是在秋容尽手上?”练晴不禁皱眉。

    紫洋却无奈一摆手,“不知道。在修黎手上也未尝不可。”

    墨绿的水面一晃,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绿袖关门掩窗。一切妥当之后,方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上。“小姐,紫洋的飞鸽传书。”

    练晴急忙接过细看,上书:秋容尽二人受多路人马追杀,现已分散。修黎携崆峒印避入宛城。

    对了,她收到消息不久便着手搜查,可惜一直未果。直至练王府被灭之后的那个晚上,绿浓、绿芽复命的同时也将消息带至醉涯酒楼。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与游子意浴血奋战,却最终被困樊笼一月有余。但是崆峒印最终去了哪?想想,想想……

    有了!崆峒印就在……

    “晴儿!”如雷似鼓的大喝,震得练晴双耳嗡嗡作响,眼前突然是一片清明。没有紫洋,没有绿袖,连游子意等人也不曾出现,唯独粉衣娇颜的瞳闪着绿眸。再看全场神色古怪,趴在身侧的练尘满眼慌张,这一切不言而喻。武功尽废的她自然抵不住瞳的两弯绿眸,适才必然是被催眠了!想到刚才差点道出崆峒印所在,练晴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