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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尘突坠悬崖,这一变故惊得场内众人半天未回过神来。

    场外一抹灰色身影却在这时迅然隐去,无声无息……

    而这一幕,正好落入急奔而来的狸猫眼中。暗道此人藏头匿尾,身法诡异,不知是哪路人马。若以他平日性子定会追去看个究竟,然而适才在山脚所听到的声音由不得他停留。于是,狸猫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落于可容百人的山巅之上。四下一扫,他不由得皱眉。血手堂众人静立练心与刺身后,一俊俏男子站在场中,不远处一妇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而崖边,一人浑身血垢,神色恍惚,软软地跪坐着看向崖底——正是练晴;另一人银发凄然,不同于以往的风姿卓越,悲难自抑地望向崖下——却是练子荣!

    尚未有时间疑虑练尘的去处,场内情况再变。

    练子荣猛然朝天一声大喝,犹如受伤虎豹,惊起四下飞禽。同时,周身旋起狂风,银丝疯舞,广袖癫飞。众人虽从练子荣多时,却鲜见其动武。此一怒鬼哭神泣,窒得一众人无法动弹,连练心也紧张地抓住刺的衣角。

    弹指间,一掌如天外雷电直直击向练晴天灵盖。说是迟那是快,众人眼前一花,一身影已恰似游龙般迎风而上。狼啸龙吟,一时间周边轰声阵阵,石屑乱飞。

    待一众人再睁眼,已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往上跳了跳。平日淡定傲然的练子荣双目赤红,周身劲气飞窜,杀气逼得战圈之外的众人步步后退。转眼再看,一男子剑眉朗目,气宇轩昂,揽紧练晴退至一丈之外,正是急急赶至的狸猫。

    正思忖间,练子荣沉声喝斥,“狸儿,让开!”

    练晴茫然间被人带离危险,闻此一声“狸儿”,抬头看向身侧的“池煦”,胸口不由一窒。

    真真假假,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谁?

    练晴感慨不已,狸猫也甚为难。他既非池煦,亦非池穆。乃是池宣为池穆能安然长大安置的替身。他心有不甘二十余年,多得练尘与练子荣相助才得以存活至今。尽管明白其中不乏利用之嫌,他狸猫在练王府却和练尘地位比肩,对其也算是仁至义尽。如今对立练子荣,虽是料定有这一天也难免不忍。

    顾不得脱臼的左臂,狸猫狠狠吞下不断外窜的血流,笑道:“伯父,这丫头你杀不得。杀了她,等于杀了尘。”所谓观局者清,虎毒不食子,练子荣虽对练尘冷淡至极,却也是偏爱至极。

    可惜狸猫这次却是押错了赌注。

    不提还罢,一提之下,练子荣不怒反笑。再不多话,下一掌随声扫至。狸猫本是笃定,不料会有如此境况。丹田虚空,一下子哪有对抗之能?

    正在此时,红影闪至。

    “慢!”练心红衣黑发,仓惶挡在狸猫身前。

    练子荣斜了眼唯一的女儿,缓下了掌风。怒道,“放肆!”

    “父亲。”练心抬头正视,急道,“狸猫是不知实情才会如此冲撞,请容女儿向其说明。”

    练子荣本不愿与狸猫为敌,练心之举就是个好台阶。于是沉脸转身,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