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擂台之事告一段落,白苏与宫阙也回到了栖梧山。

    那晚,冷寂言与黑袍人交手,黑袍人施术逃离,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与魔宗有关,一场擂台牵扯甚广,宫阙要好好捋一捋思绪。

    天辰剑现世是无意之举还是有意为之?黑袍人在擂台施术又意欲何为?对方显然是想让贺殷赢得比试,结果天辰剑却到了余家手里。

    今日,一向天朗气清的栖梧山竟下起了雨,雨水从屋檐上滴下来,淅淅沥沥没个停。

    整个栖梧山笼罩在一片烟雨里,似一副浓淡相宜的远山水墨画,倒是另一番美景。

    岚烟阁里,宫阙坐在榻上独自对弈,旁边的茶水已然没了热气。窗外,是丝丝缕缕的薄云。

    吟渊推门进来:“长安君,弟子收到师祖的来信说后日抵达栖梧山,师祖还说不宜大肆铺张,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就好。”

    “知道了。”宫阙将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一切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去办。”

    “弟子明白。”吟渊又道,“师祖在信中还特别提到了小夫人。”

    “说什么?”

    “师祖说为长安君觅得良缘感到高兴,这次回来也想见一见小夫人。”

    “你去安排吧。”

    “弟子遵命。”

    无为仙师一向闲云野鹤,三五年也回来不了一两次,今年也是在宫阙和冷寂言的多番恳求下才同意回来过个寿诞,一来师徒团聚,二来见见老二的未婚妻,也算了了多年来的一桩心事。

    吟渊刚退出去,宫阙捏着棋子的手一顿,锁灵渊有异动。

    蓝光一现,转眼,人已站在后山深潭边。

    雨水顺着陡峭的岩壁滴下来,落进潭水里溅起圈圈涟漪,两个月前在潭面施下的结界完好无损,一切好似平静如常。

    “长安君近日来得越发勤,怎么,怕我逃了?”

    刚进得洞中,便传来姜尤的嗤笑声,宫阙没理他,只将这石洞四周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这洞内除了光滑的石壁与滴答的水声,再无其他。

    宫阙收回视线:“再过几日是师父的寿辰,若有什么话本君可帮你转达。”

    “他老人家早已将我逐出师门,哪里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紫金石一闪一闪,姜尤语气有些忿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恩,他不认你这个徒弟,你也不认他这个师父不成?”

    说起无为仙师,姜尤心中尚存一丝惭愧,他十四岁父母双亡,是师父收留他并教他修道之术,后来更是想将唯一的女儿星儿许配给他。

    宫阙继续道:“我们三个中师父最疼的就是你。”

    姜尤大笑着:“长安君今日是来叙旧的?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说过总有一天会出去找你们所有人算账!”

    宫阙一声叹息,这两百年来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有的人一旦跳入深渊,纵使你用尽全身力气也拉不回来。

    多说无益,宫阙转身出了石洞。

    “滴答、滴答……”

    寒潭水渗进洞内,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估摸着宫阙已离开,姜尤竟说了一句“出来吧”。

    石壁上走出来一个穿风衣带风帽若隐若现的人影,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莲花形状的粉晶透明石,缓缓道:“没想到这隐灵石如此厉害。”

    “若不是这石头,你早被宫阙打得魂飞魄散了,他已有察觉,你赶紧走吧,别忘了咱们的交易。”

    “放心,只要你配合本座,本座定会帮你重塑肉身,夺回属于你的一切。”隐形人收起隐灵石,“我会再找你。”

    此时,忘川岭一处断崖下,枯木遍地荆棘丛生,在这一片荒芜之中竟隐藏着一处石室。

    厚重的石门紧紧闭着,室内光线暗淡,石床上坐着一个穿黑色披风的男子,他盘着双腿,双目紧闭,右边脸带着一个银制面具,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旁边的石桌上点着一盏灯,灯芯忽明忽灭噼啪作响,灯油已快燃尽,一个带面纱的女子看了看灯,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片刻之后,屋内闪过一道白光,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昊儿!”女子快步走过去坐在石床边:“你没事吧?”

    “没事,姑姑放心。”

    “没事就好。”女子长舒一口气,“此行太过危险,姑姑真怕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姑姑教我的。”男子试着运行体内气息,魂魄刚刚回归本体,整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施展离魂术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幸好你及时赶回。”女子起身倒了杯水,“一切可还顺利?”

    男子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多亏姑姑找来隐灵石,否则连那寒潭我都进不去。”

    “这隐灵石你要收好,以后还用得着。”女子一边说一边穿上披风,“这几日你好好歇息,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