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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霰抬眼看向他,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萧然?”

    南宫幕点头,道:“记得上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前的宫宴上。怎么样?他现在如何?”

    南宫霰不咸不淡道:“挺老实的,倒是没什么小动作。朕也派人看过他,整日便在大街上游手好闲。”

    南宫幕颔首,神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满意,他道:“我也算和他相处过,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确实很老实,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南宫霰道:“确实。”

    南宫幕顿了顿,道:“对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总感觉他不如表面那样温良。”

    南宫霰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从小到大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肯定要学会伪装。”

    听到南宫霰的这番话,南宫幕陷入了沉默,良久,他问道:“来大璃国多少年了?”

    南宫霰想了想,道:“过了这个新春,就整整二十三年了。”

    南宫幕一怔,似乎没想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看向远处,叹了口气,感慨道:“已经这么多年了呀!”

    自步入了十二月,暮雪几乎就很少再见到南宫霰了。起初的时候,她还乐得清静,一个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时便看看从他那借来的书,倒也怡然自得。

    可一连数天,暮雪便有些吃不消了。心里便想着南宫霰什么时候能叫她去书房,她还能和他说说话,解解闷,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和几堵墙干瞪着眼。

    暮雪住的地方就在清心殿旁侧,她是属于晚睡晚起的人,每每早上起来,就没见殿里有什么动静,徐庆也没在殿外守着,肯定是出去了。直到晚上亥时左右,殿里才亮了灯,但不过几刻就又灭了。算算时间,想是南宫霰回了殿后匆匆洗漱一番便歇息了。

    暮雪不免有些同情南宫霰,虽说平日里看着光鲜亮丽的,但这背后的辛劳与压力又是多少人知道呢?

    又是几天后,徐庆突然来找了她,终于见到一个大活人,暮雪当时硬生生忍住要扑在他身上的心情,哀嚎着自己这些天有多无聊,见到他又有多激动。

    然后徐庆便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还顺便批评纠正了她的自称。

    “你看看你!你这礼仪是怎么学的?你怎么能自称‘我’呢?嗯?你在皇上面前也这样无礼吗?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你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书童,但也是伺候人的,还是伺候皇上的,就更应该有规矩。知道了吗?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徐庆一边絮叨,暮雪便一边点头,然后无比真诚地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后心里想着,若是徐庆知道自己在南宫霰面前一直说的是“我”,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絮叨完后,徐庆便说起了正事:“这段时间临近冬至节,皇上每天都很忙。而且,宫里时常会来不少达官贵人或外国使节,为避免生事,你这段时间还是一直待在屋里的好,尽量避着他们。”

    暮雪点头应是,嘴上答应得爽快,其实心里想道,我来这宫里那么久了,就是平时也没在宫里逛过,更何况是现在。

    吐槽一番后,暮雪便又想到南宫霰。

    他这些日子果真是因着冬至节而到处奔波。唉,对于她这样的闲人来说,逢着节日了,想到的只是人多热闹或休闲轻松。可对于南宫霰来说,这节日却意味着他要整日忙碌劳顿了。

    想到这,她不禁道:“徐公公,那你让皇上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奴婢平时看他总是揉眼睛,劳烦你让他忙一阵子便休息一会儿,别累坏了身子。”

    暮雪满脸认真,徐庆却着实愣了一愣,他看了她一眼,只道:“行,我知道了。”

    徐庆来的当天下午,暮雪刚刚吃完午饭,正瘫在床上,一只腿垂在床边,脸上还放了一本打开的书。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暮雪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对于这几天一直没怎么见人的她来说,这声音简直就是从天上传来的佳音。

    “姑娘,你在吗?”

    是璇花?!

    暮雪又惊又喜,胡乱将鞋套上,奔向门口处。她迫不及待打开门,果见璇花正站在门前,她身上已换成藕粉色的棉衣。

    璇花见到暮雪,抿嘴笑道:“姑娘。”

    暮雪回之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忙将璇花拉进屋里,嘴上絮叨着:“好久没见了呀!我都要想死你了。外面冷,我们屋里聊。”

    璇花腼腆一笑,低声道:“奴婢也想你了。”

    暮雪将璇花按在凳上,转身去沏茶,道:“在我面前就不用说什么‘奴婢’的了,咱们这又没有外人。”

    璇花微微摇头:“这不合规矩。”

    暮雪将热茶倒进壶里,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咱们都是宫女,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