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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短暂的沉默后,又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她才能重新热情?”

    祂停顿了下,又补充说:“你们都是奴隶,想法上应该很相似。”

    阮软:“……”

    这个问题真刁钻。

    “可以从根源解决问题。”她斟酌语言。

    亚瑟:“哦?”

    祂乖巧的就像是课堂上等老师讲述难题的乖宝宝。

    阮软小心试探,:“可以不再做这种事,这样你就……你朋友就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

    亚瑟微微蹙眉,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

    祂冷冷说:“不可能的,”

    阮软:“那祂可以换一个热情的奴隶啊。”

    亚瑟默了两秒,向屏障外蠕动着爬行过去,快要离开时,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嗓音毫无情感:“神明只会有一个奴隶。”

    阮软简直无语。

    还好她不是真的被困在了孤岛,不然一辈子都得是亚瑟这个丑八怪唯一的奴隶。

    亚瑟微微抿唇,又说:“我赐你永生。”

    星星点点的光芒萦绕在她身上,慢慢组成了璀璨银河将少女包裹住,美艳不可方物。

    阮软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亚瑟的模样,怎么不太像见色起意?

    怎么有点,要跟她过一辈子,且永远不会结束的一辈子的打算?

    “主人。”少女忽然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实际上也就一天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而已,可是亚瑟就是觉得很久很久,恍如隔日——她抬起手腕,雪白肌肤上浮现着金色花纹,犹如金色丝线在纯白色的布帛上秀了个漂亮而复杂的纹路,栩栩如生。

    “这个印记,真的是奴隶印记,而不是情人吗?”

    少女猫似的眼尾上扬,娇媚撩人,风情万种。

    上万年来。

    亚瑟像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砰砰砰”毫无节奏,只是凭借本能与冲动,如鼓点般剧烈跳动着。

    祂压下这来势汹汹的陌生又强烈的情绪,似是嘲弄地开口:“与神明做情人,你也配?”

    阮软歪歪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而纯粹,没有因为祂的话语而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呢。”

    亚瑟:“……”

    祂一扭头,彻底出了屏障,心情实在是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些暴-虐,想要发泄,想要摧毁。

    …

    亚瑟离开后。

    阮软隔着屏障向下看去,阿诺德还在楼下等着,时不时抬头看向二楼角落的地方。

    他依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屏障泛起的水波纹,透着神秘与诡异的纹路。

    阿诺德收回视线。

    在心中想,我该走了。

    已经快中午了。

    他已经一上午没有去游戏场了。

    是时候去游戏场看看进度,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但脚下生根,只为了留在原地,再看一眼思念过的身影。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曾经触手可得,但又转瞬失去,心中涌出的强烈不甘。

    能够被邪神吸引,成为邪神追随者的阿诺德心思又能有多光明伟岸呢?

    又过了一小会儿。

    阿诺德选择离开,去看他心心念念的游戏场。

    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想见的人就在屏障后盯着他,他只知道孤独感愈发浓烈。

    阮软注视着这明明抛弃了别人,如今却又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模样的男人。

    忍不住升起来一点点虚伪的怜惜。

    小可怜,这才哪到哪呢?

    后面还有更好的礼物呢。

    怀着莫名的,难以言说的情绪离开的邪神,无法疏解自身情绪最终选择回到阮软身边,看到的就是阮软注视阿诺德离去背影的深情(?)画面,顿时升起了一股怒火。

    不,不对。

    这次祂清晰的意识到是妒火。

    祂掐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斗篷下的触手飞舞着缠住她纤细的手腕压过头顶按在了屏障上。

    有一股难言的暴躁在心中徘徊,就像是一头在牢笼中横冲直撞的野兽,即将破笼而出。

    阮软:“?”

    发什么疯?

    不是刚结束吗?

    等等。

    刚刚讨论的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结果就是把她的绑起来?

    这一天过的尤为漫长。

    分不清晚上与白天,只知道屏障的水波纹荡漾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愈演愈烈。

    狰狞,暴虐。

    散发着血淋淋的威势。

    却又渐渐归于温柔。

    少女的眼尾晕染来胭脂般诱人的红,漂亮的眼眸因为被剥夺了视线而显得有几分无神,鸦睫挂着几滴如钻石般晶莹的泪珠,意识如汪洋大海的扁舟随波逐流,找不到可停靠的角落。

    忽然被一道冷漠的嗓音勉强拉回了现实。

    “你不该再和阿诺德接触。”

    阮软唔了声,嗓音破碎:“为,为什么?”

    亚瑟将她抱进怀中,漠然的嗓音似是染了几分情-欲,低沉而沙哑,“他不配。”

    阮软:“?”

    祂又补充:“他言语羞辱过你,伤害过你,还抛弃了你。”

    所以不配。

    阮软勉强聚拢起一些思绪,咕哝着反驳,“可是,你也羞辱过我,伤害过我,还抛弃我。”

    亚瑟话语接的迅速:“我和阿诺德不一样。”

    阮软:“哪,哪里不一样?”

    祂想说,你是我的奴隶。

    但话语到了嘴边,变成了另一句话,“我不是人,所以不一样。”

    阮软:“……”

    那确实挺不是人的。

    翌日清晨。

    风雪停了下来,孤岛久违的迎来了晴天,阳光洒在雪地,却无一丝温暖,如邪神一般冰冷而无情。

    阮软隔着厚重帘子看到阳光时,生出几分恍惚与荒唐感,居然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

    不行。

    这日子过得太醉生梦死了。

    今天得像个办法拒绝亚瑟。

    …

    德洛莉丝拢紧棉衣向着所谓的游戏场走去——

    她在游戏场为在这里干活的工人们做午饭。

    孤岛上有劳动能力的人几乎都来这里工作,阿诺德照单全收,看样子很迫切将游戏场完工。

    德洛莉丝远远的见到阿诺德,他会在这里待上一整天,看游戏场的进程。

    也不是一整天。

    他昨天上午没有来。

    但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在游戏场,昨天晚上甚至住在了游戏场,看上夜班的人干活。

    德洛莉丝找不到单独和阿诺德接触的机会,一直没能亲自去给阿诺德道谢。

    没想到今天这么巧,竟然在路上碰到了阿诺德。

    她眼神一亮,连忙向阿诺德走过去,“阿诺德大人。”

    阿诺德看向她,对她有些印象,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德洛莉丝咬咬唇:“阿诺德大人喜欢喝酒吗?我有一瓶珍藏很久的酒,想送给您。”

    阿诺德想到喝酒后的宿醉,想要酒精上头后对阮软莫名的思念,眼神沉了下去:“不喜欢。”

    德洛莉丝:“……那您有喜欢的东西吗?”

    阿诺德犹豫两秒,“没有。”

    德洛莉丝心想,他犹豫了。

    应该是有想要的但却得不到的。

    她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帮您的。”

    语罢,她有些羞赧,毕竟阿诺德在孤岛呼风唤雨,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而她呢?

    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没权没势,哪里能帮到阿诺德大人?

    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只要您需要我,我都会帮助您的。”

    阿诺德正想说不用。

    话语又突然一转,“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

    德洛莉丝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这里的,喃喃回复:“我在非常认真的工作。”

    阿诺德:“你对这个游戏场怎么看?”

    德洛莉丝:“我……”

    她根本看出来这个游戏场哪里有游戏,只觉得他们正在建造的东西匪夷所思。

    但忽然又想起阮软说过的话。

    ——他喜欢游戏场。

    ——他特别想要游戏场开业。

    德洛莉丝深吸一口气,郑重说:“我知道这个游戏场是您的心血,我愿意不遗余力的帮助您让游戏场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