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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可知此乃何处,如此阴森诡异,徒儿只怕……”

    说话的少年,看着周围的景象,越往山中走,越是觉得寒气逼人,深山里的树木,也大大有别于山脚的灌木丛,甚为蛮横的扎根盘旋,上侧完完全全被枝叶覆盖,以至于一抬头竟看不到天空,不禁让人产生出置身于鬼魅的血盆大口之中的错觉。

    恰在此时,头顶传过几声乌鸦的啼叫。

    一时,竟让少年汗毛竖起,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徒儿担心,此处,会不会常有妖魔出没。”

    走在山路之前的女子闻言,不禁回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位白衣公子。

    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嫩嫩的,就如那画本子里写的,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是个做小白脸的好料,如此,倒也不算是埋没了。”

    那少年瞬间面目通红,脸上隐隐含着怒意。

    “你说谁是小白脸呢?”

    女子思索着,许是自己说的太直白,而眼前的少年,被人戳破心中甚微骄傲的地方,一时不好意思,于是恼羞成怒。

    “兄台肤白如雪,气质翩翩,自然当的,大可不必羞涩!”

    说完便瞧见少年的脸色更红了几分,且眼中的情绪越发的强烈,女子心中瞬间领会。

    这少年想来是师门教导严厉,自幼时起定然受各种管束,眼下见的自己如此了然他的心思,并当着众人面,将他引以为傲的事情夸赞出来,因而感激自己。

    女子蓦然对少年心生几分同情,她以眼神示意,表示自己十分理解并同情他的处境。

    而那少年似乎也看懂了,激动的上前欲给她一记拥抱。

    女子正寻思着,男女授受不亲,可若自己推开他,是否会更伤他那脆弱的心灵时,一玄衣男子伸手将他拦住。

    “青玄,切莫意气用事。”

    那名唤青玄的男子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走到一位老者身后。

    “唉,你……”

    女子正欲上前,却听见自己的姑姑唤到。

    “雪月,回来!”

    她回头看了眼姑姑,又转身看了看那玄衣男子,算了,莫给姑姑找麻烦了。

    却在此时,一位年迈的长者忍不住发出唏嘘。

    “百年之前,此处是如何的繁华呀,不想今日却落魄至此,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一时众人的好奇心皆被挑起,甚难想象,如此荒僻之地,曾是何等繁华!

    “先生,您可是知晓些什么?”

    一宗门弟子好奇,忍不住问到。

    那老者看着远处蜿蜒山路边,依稀残存的破旧古道,徐徐开口。

    “数百年前,天下混乱,八荒无主,各国混战。传闻雪月阁拥有自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强大力量,可化万物为焦土,可化荒芜为生机,因而得雪月阁者,可得天下!”

    众人皆听得入迷,不想百年前竟有如此神秘的宗族,却又在后世消失的悄无踪迹。

    雪月阁,雪月在心里默默念到,她知道此行有所不同,可姑姑却闭口不提,或许,此处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先生,既是如此,为何会败落到这般地步?”

    她忍不住开口。

    长者又是一阵叹息,透过那蔓延山路,似又看到当日混战的场景,血流成河,亭台楼阁皆烧为焦土。

    “盛名之下,必有祸端,初时各方君主,均有意拉拢。然雪月阁世代祖训,阁主继任时必要起誓,若非天命所归,切不可卷入世俗纷争。

    传闻这最后一任阁主不慎卷入纷争,却又想要逆天改命,最终被天命反噬,举族倾覆!”

    众人听闻,皆是一片唏嘘。

    “真是可惜了。”

    “天命所归,终是不可逆天而行啊!”

    天命反噬,雪月却不以为然,何所谓天命,不过是胜者成功后的定义罢了,想来雪月阁的覆灭,岂能是一句天命即能解释的,世人真是天真好骗!

    “快看,前面还有一座破庙,今夜算是有地方落脚了!”

    走在山前的人远远看见前方有座破庙,高兴的大喊出来。

    众人皆朝那个方向望去,天已经黑了,眼看就要下雨了,真是好运。于是浩大的队伍,皆纷纷像那庙中赶去。

    雪月颇为无聊的看着已经坐定休息的众人,原是兰陵江氏寻得一宝噬魂玉,却又无力掌控这上古神物的力量,故拜帖到各宗门世家,想共同商议该如何安置此物,于是师尊才允了她随姑姑下青冥山。

    临行前师尊曾提点,她所扰之事,定会在此行中找到答案。

    她瞧见正熟睡的姑姑,时机正好,莫不趁此时机,好好探寻那与她同名的雪月阁一番,想想委实令人兴奋。

    沿着蜿蜒坡道,往山的深处走,竟有一片楼台废墟,想来多年不得人打理,那繁茂的杂草竟隐约能能莫过那片废墟。

    往深了走,却独见一处完好且有灯火的房子。

    此处怎会有人。

    她欲往前,却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冰冰凉凉的触感,瞬时让她汗毛竖起,不是那么走运吧,刚出来就被她遇到妖魔,自己前些时日同那赤魔打斗失掉的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呢!

    她一脚踢出,挣脱束缚,拔剑而出,意欲砍下。

    “我刚救了你,你就如此忘恩负义!”

    咦,这声音似乎有那么几分熟悉,她睁开眼,竟是白天那玄衣男子。

    “你夜里不睡觉,跟着我做甚!”

    “别说话!”

    她十分不解,“什么?”

    他未回答,只盯着她身后,她欲回头时,却见他长剑出鞘,身后一身哀嚎,竟是一条半米粗的巨蟒。

    说来她从小摸鱼打兽,跟着师兄他们时常出去游历,胆子着实不小,却唯独害怕这些滑不溜秋的软体动物,如蛇,如蚯蚓。

    记得有次同师兄们去收后山的蛇妖,只见三两下之间,便将那蛇妖打的跪地求饶,谁料那蛇妖不仅没骨气,还甚为胆小,显出了原型,吓得她立刻丢了剑,死死抱着师兄不肯放手,这件事硬是让师叔的弟子,也就是她最讨厌的九月嘲笑了她两年。

    眼下蛇头就落在她脚边,她盯了数秒,终于一跃跳起,扑倒他身上,死死不愿放手。

    “你准备抱我到几时?”

    头上传来慢悠悠的声音,她顿了下,慢悠悠的松开手!

    “兄台多虑了,这着实不能算抱。”

    她想着,自己着实有些丢人,可大师兄自幼便教导她,身为青冥燕氏唯一嫡传的女弟子,必定要有燕氏的风骨,哪怕是做了丢脸的事情,也要糊的众人觉得本该如此,何所谓丢脸!

    玄衣男子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正在等她解释。

    “此处乃雪月阁的残址,既是从前那般神秘的地方,哪怕早已覆灭,也定然有其神奇之处。”

    她说的振振有词,煞有其事的模样。

    “此处生灵定有灵性,兄台方才那般滥杀无辜,我是唯恐你亵渎先灵,方才拖住兄台,确实不能算抱!”

    这个解释着实完美,她颇为得意,可玄衣男子却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去。

    雪月盯了一眼脚下的蛇头,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不与他计较,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