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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的早朝上,恒昌王一改颓势,神采奕奕、春风扑面,连往日里不甚关注的政事,也少见的深入多问了几句。大臣们都心里纳闷,不知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胆子大一些的开始偷偷打量起最前方的焱王爷,大家心里都清楚,陛下发生的所有事宜,这位辅政王爷全都一清二楚。此刻的焱王爷心里确实清楚,早在陛下登楼不久,消息就已经传入了焱王爷的耳中。从现在陛下的神色看来,自己的这位义女果然最优秀的,让陛下心醉沉迷的同时,还能让陛下神采飞扬的来上早朝,未留恋卧榻、也未心猿意马,焱王爷很满意。这满意的同时,也不忘嘲笑一番只知痴缠男人的绿珠,缠的再紧又如何?不识时务、越缠越远,愚蠢不自知。这样愚蠢的女人,还需要自己费心除掉,真是有杀鸡用牛刀之感。

    愚蠢的女人也是善良的女人。恒昌王一夜未归,绿珠守着空唠唠的房间虽然心里难受,但得知昨夜是自家姐姐陪伴君侧后,也是由衷欢欣,同时也是包含着歉意的。虽非故意,但姐姐进宫这么久才第一次得承王恩,还是有自己太过痴缠陛下的缘故。

    绿珠收拾心情,怀揣着多样的心思,来到姐姐院内谈心,没想到进门迎头撞见的却是观兰夫人握着灵犀的手,正情真意切的说着些什么。观兰的容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豁达和灿烂,阴霾什么的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她的这一辈子从未遇见过半点不顺心如意的事情,仿佛她是上天一直眷顾的那个人。这样的神情对绿珠虽是毫无攻击性,但在绿珠看来,却像是时时刻刻在扇着自己巴掌,想要不断的提醒自己卑微的过去,提醒自己有着不可见人的一面。可观兰带来的再多不适,也比不上此刻眼前场景来得震撼,仿佛一切都在崩塌,崩塌的稀碎。

    灵犀姐姐与观兰互相握,面朝着面,肩挨着肩,眼神没有疏远和防备,惬意自在的模样仿佛交往多年的闺中密友。

    绿珠这些时日时时刻刻心中记挂的都是陛下,许久未曾仔细观察过灵犀姐姐,此刻看来,姐姐像是比之前与自己相处的时日精神了不少,容颜仿佛又美上了几分。是因为观兰比自己贴心么?是因为观兰学识见识比自己渊博,与姐姐更有话题么?

    观兰比灵犀更快的起身,迎向绿珠:“妹妹来了?快快坐下”

    绿珠心念:多像主人呐,我真像是个不识时务的外客,扰人清净

    灵犀拉过绿珠坐在身侧,神色中带着歉意:“妹妹,身子可还好?”

    绿珠心念:如此客套见外,果然疏远了呢

    绿珠道:“姐姐不必担心,蒙陛下数日来贴身照料,胎相已稳了不少”

    灵犀愈发歉意:“昨夜昨夜陛下在我处妹妹会怨气姐姐吗?”

    绿珠心念:在你心中,我就这般心胸狭隘吗?

    观兰咯咯笑:“绿珠妹妹与姐姐是好姐妹,哪里会这样小气。姐姐入宫这许久才蒙王恩,绿珠妹妹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心生怨怼!”

    绿珠心念:就你心疼灵犀姐姐,我不心疼?

    绿珠道:“观兰姐姐说的对,姐姐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今天早上过来,本就是来给姐姐道贺的,同时也是来给姐姐至歉。”

    灵犀道:“至歉?”

    绿珠道:“连日来陛下体贴我身子弱,日日陪伴身侧,我贪恋一时温存,未曾回绝陛下,致使姐姐进宫月余未受宠幸,是我的错,我”

    灵犀阻止:“我同妹妹的看法一样,都是自家姐妹,不要这样见外。妹妹受宠,也是姐姐的福气。”

    绿珠心念:当真吗?姐姐心里还是有我的。

    观兰道:“绿珠妹妹哪里需要这般自责。咱家陛下本就是怜花惜花之人,后宫姐妹众多,陛下都是雨露均沾的,绝不会刻意冷落谁人。再者封禅之日渐近,陛下又杂事缠身,这才无意冷落了姐姐。”

    绿珠心念:看来是我太看重自己了。

    绿珠道:是啊,姐姐这等花容月貌,又是巾帼不让须眉般的人物,陛下宠幸又岂是旁人能够阻止的。

    灵犀道:哪有妹妹说的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