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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院小庭中的山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短短数载,转眼即逝,满山遍野的绿色,融入其中的小竹屋。

    东起的阳光,越过山头,照射入林,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我本就住在山北,地阴,故多毒物,方圆百里满目皆是,想当初我还小心翼翼,但是有次还是防不胜防给条小花蛇咬了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花蛇自己却一动不动挺尸在地,除了脚踝处的两个牙印,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自此我开始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横行山中,辨识采集珍贵药材。

    练武,采药,制药,成为了两年以来最主要的生活。

    阵阵微风吹过,吹动四周幽碧的竹林沙沙作响,我静坐竹园中,运功调动内力,周围的空气慢慢于我周遭的真气结合。我的身心都能清晰感受着自然赐予的力量,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我。

    无情剑诀绝情剑,我的无情剑走的是剑走空灵的套路,故而剑身是轻薄易手,寒气逼人,剑刃柔软,微微颤动都能散出一片剑花的软剑。师兄的“绝情简谱”却是剑气淋漓逼人,招数全进全退,杀意腾腾的剑法。

    剑法不同,却又有类似之处。

    无情九式已经达到第八层的境界,剑法的精进提升了我对精神力的控制。毒素发作时也不再是求死的心态,多的也只是左手臂上的伤痕。

    师兄不在了,我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已经随之而不存在了,这就加速了我武功的精进,但无情九式第九层却终究是个瓶颈。

    虽说要报仇,可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除了师兄叫冷然,我连师傅的名号都不知晓。师傅也如言没有再来过,我想只有先找到师傅,才能决定接下来要走的路。

    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推算按我现在的武功,自保那是绰绰有余。

    现在是时机下山了。

    *

    我收拾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包袱,整理了两件还算能穿的粗布白衫,就算是我的全部衣物家当了。当然我最宝贵的还要算我的草药,把草药院子料理干净,平时收集的珍贵药材,制成常用的伤药毒药。身上包袱都略带了些,求以关键时刻保命救命。

    最后回望了眼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与师兄带有美好回忆的竹园,心里还是略带忧伤,看来我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我所居住的山群,周遭地形山势虽完全摸索透彻,但放眼望去的满山绿色,山峰连绵不绝,更多的是还未涉及的地方。

    我不敢冒险乱走在深山老林中。不识路途的我惟有跟着太阳往南走,日出行走,日落而息,总会遇见城镇。对于一般人来说,夜间休息可能是致命的,可是我不是一般人,只要居于树上,避过大型野兽,那些毒虫蝼蚁对我可是无效的。

    有人的地方总归有江湖,关于师兄及师傅的消息总会给我打探到。

    *

    白天施展轻功赶路,晚上露宿树间,往南大概两日,我本居住的山头,已经不在视线中了。在山间转悠了一个上午,令我郁闷的是我发现我的计划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水源。竹园中带出的一筒水早被我喝完了,虽然借着野果,露水,不至于渴死。但没有水,不能洗漱、伤口的处理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何况我还在赶路。

    好在运气不坏,我听见不远处有水声。大略不远处,一条绵延的小溪自山间流出。两天没有洗澡的我,恨不得马上跳入水中。

    掬起一捧水,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溢出。对于血腥我甚是敏感,左臂不好的伤不敷草药就透出淡淡的血腥味,对于一流高手来说,这个也许就能成为致命的弱点。不得已,我浑身上下皆是一股清幽的药草味。其中最重的味道要数我身上自制的香囊,说是香囊其实也就是我用简易的骨针,缝制的小口袋。里面装的是我最爱的山茶干花。

    我无奈的只能往上游走,一颠一跛地使我走得很慢。不用轻功就只能颠簸的行走,用布裹起的绝情剑只能屈尊成了我的拐杖。

    本以为在上游会见到只受伤的动物或什么,万没有想到是个受伤的人。一个穿着繁华的男子半个身子浸在溪水里,浑身衣饰手臂多处伤痕丝丝血迹流入水中,发带已松开,零乱的乌发遮掉大半个脸,看不出模样。

    我饶开他,又往上游走去。对于来历不明的这个男人我没有丁点兴趣,也没有救死扶伤的爱好。没过多久,水声渐大,一拐弯一潭碧蓝的池水映入眼帘,不远处是一泓四、五米高的瀑布宣泄而下,如此美景怎不叫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