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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里的人无不被这句话说得哈哈大笑,然则萧斯年依然冷冷的样子,“二十年就二十年,王府里还不至于少你这一口。”

这时,庭院里传来了包子特有的香味,之间衙役端了好几个大蒸笼出来,“王爷请各位吃包子喽!”

每个席位上发两个包子,这些富户们此时已然没有了来时的气焰,一个个快速地将包子塞到嘴里吃完,然后说:“赵王殿下,在下这就回府去准备粮食米面,明儿中午前给您送过来。”

“有劳有劳!”萧斯年站起身来,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傅明月好心走到王弋阳跟前,“王老员外,您看看家中富裕多少粮食,直接运来府衙就好,不用真的去数米粒了。我说句大实话,您就是把您家里所有的米粮都拿出来,只怕都放不满这个棋盘的。”

王弋阳仍是傻呆呆看着那副棋局,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傅明月的话,傅明月叹口气,转身要走。

“娃娃留步。”王弋阳颤巍巍喊了一声,“还请你告诉我你赢棋之道。”

傅明月心想,果然是个棋痴,便也不再故意卖弄,而是认真地回答,“王老员外,其实并非我棋艺有多高超,而是你太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我却只管全局,从不在小地方与你过多纠缠,这才侥幸胜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傅明月没法说,她练习过各种各样的残局,她的围棋知识凝聚了中华文明三千多年的精华,而此刻,中华文明只不过才一千年而已。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王弋阳仰首长叹,“娃娃,你这个年纪已有如此心胸和眼界,日后定当前途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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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月已经感到萧斯年的目光正热辣辣地盯在了自己脸上,而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只好笑着对王弋阳拱拱手,以示告辞。

回到了太守府,傅明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去了,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心中实在是各种后怕,刚才那一局,若不是她事先用言语骗到了三子的优势,只怕现在仰首长叹的人就是她了,好在这一关走得虽惊险,总算是过去了。

“绿芜,我实在太累了,且让我睡一会,无论谁来找都帮我回了吧。”倦意一阵阵袭来,傅明月是真的熬不住了。

“回头若是王爷来唤您呢,您也不去?”绿芜还是觉得今天的姑娘有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王爷只怕要忙的事很多,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万一如果王爷来了,就说我睡了,请王爷无需为我操心。”傅明月不知自己心虚什么,只是害怕见到萧斯年。

“好吧,绿芜明白姑娘的意思。”

殊不知这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正站在门外的萧斯年全部听在耳中,他微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明月,我只是想当面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意,你又何必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其实,无论你怎么待我,我待你的心仍是不会更改一分。这些话在萧斯年心中反复翻滚,却苦于一个字都表达不出来。

这两个人,思想和文化背景毕竟隔着一千五百多年,再心有灵犀也会有隔膜的时候。

等傅明月这一觉因为口渴而醒来时,已是夜半。傅明月摸到案几旁,将一壶凉茶咕咚咚全部喝下,见隔壁榻上的绿芜正是睡得香甜,而她却因为刚睡醒而了无睡意,索性披衣而起,走出了屋子。

正是月半,空中高悬着一轮满月,傅明月又习惯性地仰首望天,看着这浩渺星空,她的心里没来由地就是一阵悲伤。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首千古传诵的咏月词就这么突然蹿入她脑中,她下意识地轻声吟诵了起来。

“好诗词,傅姑娘真是好才情。”身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傅明月一听这声音,知道是谢韫,便略矮身算是行礼。

“傅姑娘已是女史,再说我与女史好歹也有共同破案之谊,以后切莫如此生份客气。若你再如此,韫只能理解为女史不屑与韫为伍了。”月光下,谢韫英俊雅致的面容似乎有光滑流动,他的微笑更见温和,浑身上下散发着乌衣子弟的清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