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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离京已有旬日,按照路程来算,郡主一行应该已经接近边境,据沿途驿臣的飞鸽传书,也确证了郡主的行程与预期的一致。再过两三日,郡主就会进入北魏国境,而北魏三殿下庞大的迎亲队伍早早就等候在边境线上,一旦出了大梁国界,这送亲的大事就算是圆满成功,萧斯年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等着过年,然后欢欢喜喜准备自己的大婚。

秦关从潇湘之地传回来数次讯息,都只是报了自己的平安,但始终没有查探到秦颉和秦旻的消息。当初出于多种考虑,这二人前去暗访时并未联系当地的暗哨,而是单独行事,并与秦关保持单线联系。如今,秦关虽然动用了当地的力量,但这两个人却仿佛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丝毫踪迹可循。

噩耗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当君臣们热热闹闹在光华殿上讨论一年的收成开支时,殿外传来凄厉的传报声,“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速报皇上!”

当把信封交到值守在殿外的小黄门手里后,那位一脸风尘的驿臣就因体力严重透支而一头栽倒在地。

小黄门不敢怠慢,急急将信送进大殿,德林听报后已是等在门边,一把取了信就递给了皇帝。

要知道,自从和北魏边境上的战事告一段落,这近两年多来,已经不曾有过八百里加急的传报了,别说八百里加急,就是六百里加急也未曾有过。这突然就来一个八百里加急,自然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光华殿陡然间变得无比安静,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盯着皇帝手中那封信,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需要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难道是西边的戎狄突袭边关?还是哪里遭到了大灾害?

皇帝内心虽然也很紧张,但他的情绪和动作仍然控制得很好,他缓缓抽出信笺,才扫了一眼,人就整个呆住了,脸色变得极其苍白,信笺也从手中滑落,飘到了地上。

萧斯年只觉心口乱跳,也顾不上讲究礼仪,上前两步将飘落在地上的信笺捡起,一目十行地读完,连他的脸色也在瞬间就起了变化,他一只手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斯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摄政王萧翊沉声问道。

“端静郡主一行遇袭,陪嫁的金银全部被抢劫一空,随行所有人员均被杀害,无一生还,郡主也不例外。”萧斯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将大殿内每一个人的脑袋都震得嗡嗡直响。

皇帝毕竟经验不足,此时已跌坐在龙椅之上,反复只有一句话,“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还是萧斯年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躬身说道:“皇上,此事实在骇人听闻,贼人之残暴令人发指,臣愿请旨前往事发之地彻查此案,一定会给皇上您一个真相,也给长沙郡王和北魏三殿下一个交待。”

皇帝蓦地站起来,大声说:“好!就依王兄之见,眹许你全权,可便宜行事,尽速彻查此案,务必要将真凶缉拿归案,眹要用凶手的人头来祭奠郡主的亡灵!”

“臣领旨。”萧斯年高声回答,当此非常时刻,虽然他一样毫无头绪,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惊慌。

散了朝,皇帝将萧翊父子以及谢韫留了下来,前往养性斋继续商量郡主遇害一事。

“王兄,对郡主遇害一事你可有任何线索或者蛛丝马迹?”皇帝行事爽利,并不喜欢来回兜圈子。

“回皇上,臣目前并无丝毫头绪。臣此刻能想到的唯一切入点是郡主的兄长萧文武,郡主此番远嫁和亲,她唯一的兄长居然未曾来京送行,此事一直让臣大惑不解。如今郡主遇袭被害,臣不由在想,是不是萧文武同样也已经遭人毒手,所以才没有出现。”

“皇上,郡主在大梁国境内遇害,如何安抚好长沙郡王是首要关键,对北魏那边,少不得也要有个交待,如果那边仍是坚持要和亲的话,我们还要尽快想好备选的宗室女子。”萧翊父子俩心意相通,既然有儿子在操心案件,萧翊自然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如何善后的问题上。